“公子,你......你怎么流泪了。”兰香见林靖走进屋内,眼角却挂着泪花,不由得有些吃惊,立即拿起手帕替林靖擦拭。
“不......不用!”林靖向后闪躲,可他身材不及兰香高大,没有躲开。
兰香的手帕熏着玫瑰花香,轻轻地在林靖的眼角拂过,酥酥软软的感觉让林靖感到舒服极了,他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一个同样穿着绿色衣衫的女孩儿:那个在茅草屋偶然遇见、给他水喝的女孩儿。
她......她现在不知在何处,我还能见到她吗?
一时间,林靖思绪万千。
“公子?你没事吧?”
兰香的细语在耳边响起,把林靖从思念中拉了回来。
“没事……没事。”林靖不敢抬眼瞧兰香,他紧紧盯着面前桌上的茶杯,任由阵阵幽香钻进鼻子。
“公子,莫不如奴家陪你小酌几杯?”兰香见林靖不睬自己,反而端起酒壶,主动说道。
“不……不……我不喝酒。”一听喝酒,林靖紧张地连连摆手,他煞白的脸上泛起了些许红晕。
“噗嗤”一声,兰香竟然笑了起来。
“姐……兰香姑娘,你为什么要笑我。”林靖下意识地问道,生怕自己刚才做错了什么,会被兰香拆穿身份。
“公子,你可要先说好,奴家若是说出原因,你可千万不能生气、责怪奴家呀。”兰香抿嘴浅笑道。
“嗯!”林靖用力点头。
“公子方才脸红的样子......很是可爱呢。”兰香一边偷笑,一边说着。
“啊......这......我......”林靖害羞的满脸通红,不禁一时语塞,半晌没有说话。
“公子,奴家再唱支曲儿给你听吧。”兰香打破了沉默,坐到琴边,笑着说道。
能够缓解尴尬,林靖自然求之不得,连连点头。
兰香十指连动,琴声悠扬,竟是司马相如的一首《凤求凰》。
兰香琴艺虽佳,但若要名家听来,立时就能听出其中破绽,可在林靖耳中,却是有如天籁,令人陶醉。他自小生活在刘家村,虽然地处西南边陲,但是在父亲的熏陶和刻意培养下,对诗词歌赋、音律情操却是有着厚实的基础,打从进入兰香的闺房,此刻在这悠扬琴声的陪伴下方才是他最为放松的时刻。
“公子,奴家这曲子可还入耳吗?”兰香一曲奏罢,将十指轻轻放在琴弦上,笑着说道。
“姐姐,你这琴声比我娘亲弹奏的好听多了。”林靖下意识地说道,话刚出口,他立刻闭上嘴巴,暗自后悔。
正经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哪有对青楼女子称呼姐姐的?先前阿浪跟林靖商议,让他扮演的角色恰恰,这样既能隐藏身份,又不至于给林靖太大压力,导致露馅穿帮。
“公子真的不是在笑话奴家吗?奴家这琴艺哪能跟夫人相比呀!”兰香似乎没有察觉到林靖的异样,笑着说道。
林靖暗自松了口气,但却再也不敢随便说话了,刚才兰香的琴声让他陷入了在刘家村时趴在娘亲腿上听曲的回忆里,情不自禁地便回应了兰香。
“也不知浪大哥现在怎样了,钱阿四到底会不会来呀......”林靖暗想,他此刻心如乱麻,不敢跟兰香说话,便只能自顾自地沉思。
“公子.......”过了半晌,兰香轻声呼唤,林靖抬头望去,却发现她泪眼婆娑,双目通红。
“这......兰香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林靖惊讶地说道。
“公子,是不是奴家做错了什么?”兰香手帕掩面,幽幽地说道。
“没......没有啊。”林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果奴家没有做错什么,那一定是公子看不上奴家。”兰香说着,忽然情绪激动,啜泣起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林靖急得满面通红,他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女子的撒娇、哭闹,他压根一点儿也不晓得。
看着梨花带雨的兰香,林靖实在有些不知所措。
“那公子为何不理会奴家呢。”兰香果然顺势说道。
“这......我......”林靖又为之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的内心异常纠结,心想:我该怎样做,才能让兰香姐姐不再哭泣呢......
思忖半晌,林靖心一横,说道:“兰香姐姐,我不是什么富家公子!”
“什么!”林靖话音刚落,兰香立时便停止了哭泣,脸上泪花兀自未干,但神色却已大变。
“我是来拿回我的金子的!”林靖见兰香听后更加迷惑,索性从鸿运客栈被钱阿四调包金子开始讲起,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全都告诉了兰香。
“不行不行!”兰香听完后,神色慌张,忽然站了起来,说道:“我一个弱女子,怎能成为你们捉拿......杀人犯的工具!不行,我要去找妈妈。”
林靖见兰香匆忙向门外走去,不禁也慌了神,他生怕兰香去找妈妈,戳破他和阿浪的计策,猛地向前一扑,抱住了兰香的腿,两人摔倒在地。
“起开,你这个骗子。”兰香一脚踹在林靖胸口,后者身子虚弱,哪里经受得住,不禁松开了手。
“小骗子,你敢骗我......咦,这是......”兰香站起身来,愤愤不平地啐了林靖一口,正待说话,忽然发现林靖的衣衫被她方才那一脚踹的敞开了怀,掉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人的头像。
“这人是谁?你从哪里找来的?”兰香忽然神色大变,弯下腰,一把捡起纸,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