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沈从身上的情蛊,是当年临危拯救花氏时心甘情愿被花氏中下的。
花氏在蛊虫上造诣颇深,亦掌握了不少巫术,但说到要通过巫术直接控制沈从吐露真相,对她来说并非易事。
一是她的巫术手段尚浅,二是沈从的性子坚毅冷静,不容易被控制。
这一年多来,唯一一次通过巫术控制沈从如同傀儡般完成她的指令便是和太子过招那天。
然而那天被福元圆打断后,沈从对这种外来控制更是敏锐,花氏不敢再轻易出手。
今日沈从整个人处于崩溃状态,花氏见机对他施了傀儡术,不想竟然一举成功。
这让花氏心中一喜,面上却是不显,只威胁沈老太爷道:“既然不肯说,那就让你看看你的亲孙子在我手上会是什么样!”
“沈从,去亲手杀了你的祖父!”
她冷然地对沈从下了指令。
沈从蓦地转向沈老太爷,双目空洞,朝他大步过去。
沈老太爷面无表情地看着沈从,不避不让,冷然的目光底下藏着深深的痛心。
沈从视而不见,挥起拳头就朝沈老太爷打去。
“老爷!万万不可啊!”
田大夫吓得急忙冲到沈老太爷面前挡住沈从,劝道,“老爷,您醒醒!您怎能听信那妖女的话?”
沈从不闻不问,拳风道道逼人。
田大夫功夫不赖,但比起沈从来说却差得远。
见沈从如此模样,他根本没有再劝说的功夫,手忙脚乱地抵挡着沈从,生怕他伤害到了沈老太爷。
绕是田大夫拼了老命抵挡,仍奈何不了沈从一下比一下更加凌厉的拳风。
“杀了他!”
花氏不耐。
沈从听了,目光爆出一阵凛冽神色,拳风又增添了三分力道,快如闪电。
田大夫闪避不及,被一拳打飞了出去,撞在梁柱上猛地喷了口血。
“杀了老太爷!杀了你祖父!”花氏见状,娇笑如花。
沈从转过身,向沈老太爷扑了过去。
沈老太爷一动不动,沉沉地喝了一声:“你这孽障!”
沈从大喝一声:“啊!”
随后像是疯了一般,一拳一拳地捶出,将沈老太爷身边的桌椅通通打碎,飞溅的木屑四散零落。
“啊啊啊啊啊!”
他好几次将拳头举到了沈老太爷的头顶,却又蓦地转向了旁边。
看得花氏眉头紧皱:“沈从,杀了沈万三,杀了他!”
“杀!杀!杀!”
沈从猛地跳起,双拳直擂在一旁的梁柱,将那柱子打得坑坑洼洼,摇摇欲坠。
“快杀!”花氏跺跺脚,上前一步。
沈从拳风不停,双目通红,额头暴起青筋。
随着拳风愈加猛烈,他终于朝沈老太爷方向使出了最重的一拳。
花氏惊喜地又上前了一步,高兴喊道:“杀得好!杀……”
她话音未落,却睁圆了眼,惊恐地发现沈从那最重一击在到了沈老太爷面门前蓦地一转,直接挥向了她。
“噗——”
一道血光从花氏嘴里喷出,与此同时是她如同木偶般破败的身子腾空飞起,撞向了墙。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花氏的身子软软地从墙面滑落地面。
“阿从!”
田大夫被这一惊变吓得一个哆嗦,听了沈老太爷的呼声,忙转头看向沈从。
只见沈从狂喷一口血,颓然倒地。
“老田,快,快看看阿从。”
沈老太爷从轮椅上起身,跌撞地去扶着沈从,老泪纵横。
田大夫忙爬起来扑了过去,诊了诊脉,神色凝重道:“老太爷,老爷是受了情蛊的影响。”
“……可还有法子?”
沈老太爷知道情蛊的作用,一旦其中一人身死另一人亦无法存活。
想到孙子疯魔般地与花氏的指令抗争,最终将拳风生生逆转挥向花氏,他便觉心头生疼。
田大夫咬了咬牙:“老太爷,老奴试试。”
他快步跑到花氏身边,拿出一个匕首割开花氏的手腕。
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子,拔开盖子后,将那瓶子靠近了花氏的手腕。
只闻得那瓶子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不多会儿,一道影子咻地从花氏手腕的血脉中钻出,迅速地穿进的白玉瓶子中。
田大夫手疾眼快地把瓶子盖上,这才松了口气。
“那是老奴前些年得的一个秘方,”田大夫心有余悸道,“老奴将花氏体内尚未死绝的蛊虫引到瓶子里,可以保证那蛊虫存活三日。”
福元圆眉心紧蹙:“田大夫,过了三日,那蛊虫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田大夫摇摇头:“娘娘,老奴在蛊术上懂得并不多,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福元圆吸了口气:“田大夫,这次多亏了你。不然舅舅他……”
她蓦然扭开了头,擦了擦眼角的泪道,“咱们再想想办法。”
这时,银宝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娘娘,殿下,楚王爷来了。”
福元圆和秦泽对视一眼,秦泽道:“请他进来。”
门外的秦昊整了整复杂的神色,推门而入。
“皇兄。”
秦昊觑了眼屋里的田大夫,田大夫忙道,“老奴先告退。”
“皇兄,”待屋里只剩下三个人,秦昊略带迟疑地开了口,“弟弟带回来的兵士已经将那些黑衣人全部虏获,此刻捆缚在前院,弟弟来是想问一句,那些人怎么处理?”
说实话,秦旭带来的近百黑衣人都是死士,lùn_g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