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倾城满腹疑惑,将那把锁翻转了过来。
“咔嚓——”
竟然自己打开了。柴倾城一愣,然后警惕地朝着四周看了看,见四周无人之后,这才悄悄打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将门虚掩好。
柴倾城朝着四周环视了一圈,最终将视线放在了正对着后面的纸窗上,那上面有个小小的窟窿,那正是她昨日傍晚偷听时戳的。
然而柴倾城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别的东西给吸引了过去。
昨日在后面偷看,视野不好,光线也不好。今日从正门进来,看到了许多昨日不曾注意到的东西。比如说大部分桌椅都被堆在了一个角落没错,可是还有零零散散几个坏掉的桌椅散乱地躺在地上,有的桌子少了一只腿,有的凳子从中间断成两截。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地上有一些细碎的布头。
柴倾城缓缓弯下腰,视线注定在地上的半截凳子上,伸手在凳子中间断掉的截面上摩挲着。
手中是几缕挂在粗糙不平断截面木刺上的棉丝。
“这是……?”
柴倾城收回手,落在了不远处地上散乱的一片小小的布料碎片上,小心地拿了起来,举起与目光平齐。
透过光亮,看到了一小片颜色与其他部位不一样的地方,伸手摸了摸,似乎比其他地方要偏硬一些。
柴倾城一愣,心中浮现出一个十分不好的猜想,伸手在碎布头上面揉搓了几下,暗红色的凝固物呈粉末状被揉挤了出来。
这是……干涸的血迹!
柴倾城的瞳孔瞬间睁大,缓缓站起来,又朝着四周环视了一圈,这次她似乎发现了许多之前没有注意过的东西。比如说散乱的桌椅似乎都放在来人顺手能拿到的地方,比如说桌椅被摔烂的地方地上都十分杂乱,还有细碎的布条,而其他地方虽然全被灰尘覆盖,却什么都没有。
等等!柴倾城眼神一变,灰尘!没有灰尘!
她转头看了看放在最伸手位置还没有被摔出去的几条板凳,上面清晰地印着一个手印,手印里光滑无比,似乎是刚刚才摸过的样子。
她猛地反应过来,刚才进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上锁。这里不是没有人,而是人刚刚出去了!
身体的本能反应永远比思维还要快,在柴倾城反应过来之前,她整个身子已经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藏在了那一大堆桌椅底下。
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几个小孩子被一双大手推搡着涌了进来。
柴倾城屏住呼吸,眼睛睁得大大地朝外面看着。
随即,那双大手将门反锁上,然后转过身来。
那是一个成年女人。柴倾城顺着往上看,看到了一身华贵的衣服,说明这人非富即贵。
再往上看,柴倾城却愣住了。因为她看到了一双熟悉的充满了刻薄的高颧骨。
那是……孙玉兰!
柴倾城头脑一阵发懵,孙玉兰把孩子们弄来这里干什么?
她又将目光放在了几个小孩身上,其中站在中间瑟瑟发抖的便是柴倾城昨日看到的那个名叫乔方的小男孩。
与昨日见到他的时候不同的是,现在的他明显更加害怕,小小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身边的几个小孩也都是一样,看着面前的孙玉兰都像是看见鬼一样的表情。
她这是想干什么?难不成体罚学生?
柴倾城蜷缩着身体,透着无数桌子腿的间隙,看着孙玉兰的后脑勺,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从站在她面前战战兢兢的孩子们脸上猜想出她此刻的表情,大概是像地狱来的恶鬼一样!
“你们几个这次表现的这么差,是要存心让我被柴倾城那个贱人比下去吗?”
孙玉兰的声音十分焦躁,看着面前的几个小孩子似乎是越看越生气,“都不说话是吧!”
似乎几个小朋友的沉默和战战兢兢彻底激怒了孙玉兰,只见她直接发狂一样,单手将最中间的乔方拖到了前面,“站好!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都想让我离开上书房?那个贱人也是,你们也是!”
她的声音嘶哑可怕,将乔方吓得瑟瑟发抖,低声啜泣起来。
“不许哭!哭了会挨打的更狠!”
孙玉兰冷笑一声,顺手从旁边抄起一个板凳,“胳膊挽起来。”
那乔方手抖地几乎没有办法动弹,抬头看着自己的先生,眼眶中浸满了眼泪,哆哆嗦嗦地将衣袖卷了上去,看上去是令人心疼的娴熟,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砰!”孙玉兰抡起手中的板凳直直朝着乔方胳膊上狠狠抽了一下。
“啊——唔……”
乔方痛的整张小脸都缩成了一团,也许是痛极了,刚张口叫了出来,就被孙玉兰无情地塞了个布条在他嘴里,孩子顿时叫不出来,只好“呜呜”地抽泣。
“啪!”
板凳被扔到地上,四分五裂。
孩子们听到这声响动,全都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似乎害怕一抬头就会被恶魔看中,然后拉上去惩罚,就像乔方一样。
“知道回去怎么跟家里人说了吗?”
孙玉兰从怀中抽出一张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低声抱怨道:“都怪你们这群倒霉蛋儿!我的手都给弄脏了!”
然后低头直直对上了乔方的眼睛,眼神即刻变得可怕起来。
乔方握着自己胳膊,嘴里“呜呜”地,听不清楚说什么。
“真晦气!”孙玉兰伸手将他嘴里的布条抽了出来。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