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方呜咽着点了点头，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这样就对了。”孙玉兰似乎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
“下次要是还做不好的话，会挨比现在更加厉害的打哦。”
她一边低声说着，一边目光在面前几个小朋友身上环视了一圈。
“你！”孙玉兰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一个年纪尚小的小女孩，沉声说道：“过来！”
那被叫到名字的小女孩像是十分害怕的样子，颤抖着身体，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却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孙玉兰，连伸手擦眼泪都不敢。
柴倾城微微在心中叹了口气，看他们的样子，已经不是第一天挨打了。这个孙玉兰，原本以为她只是个有些刁蛮任性的女子，没想到居然这么狠毒，对小朋友都能狠得下心来。
她的眼神再度落到被拉扯到孙玉兰面前的小女孩身上，只见那小女孩似乎十分自觉地伸手将外衣卷起来，露出小腿来，然后哭着转过头去，似是这样的情况之前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一样。
柴倾城倒吸了一口气，因为那小女孩纤细瘦弱的腿肚子上几乎已经看出来本来的肤色，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青紫色的淤青。
“今日射箭课上，低于八环一共射了几次？”
孙玉兰的声音冷酷地好像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一样。
“五……次……”小女孩的声音中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啪！”
一声十分响亮的声音响起，柴倾城一震，刚才在小女孩回答的时候，孙玉兰在旁边抄起的一个板凳腿已经落了下去，重重打在了小女孩腿上。
“一……”
小女孩被打得摇摇欲坠，瘦弱的身体像是残叶一样被雨打得紧紧贴在树干上，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它吹散下来，重重摔到地上。
可这个孩子居然还自己数着……次数。
孙玉兰得意一笑，手中的板凳腿儿又高高扬起在空中。
“住手！”
柴倾城一跃从桌椅堆后面走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孙玉兰脸上全是惊慌，慌忙将手中的板凳腿儿藏在身后，眼睛直愣愣地瞪着缓缓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柴倾城。
“这话该我问你。你在这里干什么？”柴倾城冷冷看了她一眼，然后径直从她面前走了过去，停在了小女孩面前，伸出手来想替小女孩将撩起来的外袍放下去，但当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小女孩的时候，小女孩的身体似乎被电击了一样猛烈地痉挛起来，然后身子一软，直直倒了下去。
柴倾城大惊，伸手接住小女孩，轻柔地将她抱在怀中，即使晕倒了，小女孩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原本应该天真无邪的脸上挂满了泪珠。这是柴倾城第一次在一个孩子的脸上看到独属于成年人的对于世界和生活的恐惧、厌恶和疲惫。
没来由的心中一痛，柴倾城轻轻地将小女孩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地上，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盖上，伸出手在小女孩的身上轻拍着。
“没关系，都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一切就会好了。”
柴倾城轻柔的声音响起，像是在对小女孩说，也像是在对在场的所有小孩子们说。
“你为什么要打他们？”
做完这一切，柴倾城缓缓站起来，转头看着孙玉兰，眼神凌厉。
“看什么看！”，孙玉兰看着她的眼光中充满了不屑，梗起脖子，一双眼睛死死瞪着面前的柴倾城，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关你什么事！这是我的学生。先生打学生，天经地义。”
“他们毕竟是孩子，更是学堂里的学生，身为上学堂里的先生，我为什么不能管？你这么殴打他们，我怎能袖手旁观？！”
柴倾城据理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