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祁微微愣了片刻,才倏地站起来:“她……”
幸而元宝也并不需要自家主子多问,已经自顾自地将情况一五一十汇报了个遍:“咱们得到消息便派人过去了,蒋姑娘一点事儿都没有,那群黑衣人看样子不是冲她去的,都只围着皇上和僖妃娘娘的车驾,哎哟听说啊……”
他念念叨叨还要再说,被墨子祁抬手打断:“查到是什么人了吗?”
“啊,”元宝一呆,“这个,侍书那儿没说,刚只派人来报了信儿就又走了,恐怕是查探去了吧。”
祁王生辰是件难得的大事,往日里他并不爱热闹,还从未办过这种大规模的宴请。
此刻的礼亲王府简直如同过节般热闹。
原本宽敞的前厅和花园果园里处处都站着人,竟显得有些拥挤。
几大世家的当家人和夫人小姐公子们都到了,欢声笑语不断,还赋的,已经又凑到一处,唤了小厮拿了笔墨纸砚来写上了。
天气渐热,后院的花都开了,果树上也都结了沉甸甸的果子。
方才管家已经给了允许,每个人都可以摘些熟了的果子尝尝鲜,但那些尚未成熟的,却是不让人碰的。
几个小姐兴奋地凑在一起,商量着该尝哪个比较好。
秦淑妍呆呆地站在一棵果树下,面色沉沉。
出发前母亲再三叮嘱,不许她胡思乱想,让她定要按照计划行事,可真正到了礼亲王府,马上便能见到墨子祁,她又忍不住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若是真的放弃了这么好的他,往后的日子里,她会不会后悔?
朝阳的光辉洒下,将秦淑妍那张明艳的脸照得越发白皙,轻柔小巧的鼻梁,粉嘟嘟的樱桃小嘴,的确是个令人心动的大美人。
美人愁绪,惹得众人频频侧目。
但秦淑妍却也不敢轻举妄动,秦夫人虽远远地坐着,正在和其他几位夫人谈笑说话,但眼睛却时不时便看向她这里,她若是不行动,怕是万万不成的。
紧紧咬了下唇,她靠在树干上,缓缓闭上了眼。
不远处,二皇子和睿亲王正在说话。
他们有两日没见面了,近些天谢贵妃身受重伤,常常想吃一些宫里没有的小点心,墨北辰惯来有孝心,便亲自跑了几趟。
送完点心也不好立刻出宫,索性在宫里待了两日,直到今早才提前出门。
睿亲王墨子陵压低了声音,边缓缓踱步,边和墨北辰道:“二哥,边关那边昨儿传了消息,宁国那边好像有了点动静,之前的守卫兵马似乎有变动了。”
墨北辰正在看一朵盛开的海棠,听了这话并没有太在意:“变动?早就该有变动了。”
低下头闻了闻那似有若无的花香,他不屑道:“当初宁国内乱,那朱启朝突然发疯将蒋正道调回京,边关群龙无首,若不是正好吴国突然在那时候闹事,本王早就要趁机一举攻下他们京都了,还让他们嚣张到现在?”
他一招手,让墨子陵也来闻闻这多海棠花,才又道:“咱们如今两下相安,那是因为父皇想要再修身养息几年,倒让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
“恩,果然是香,”墨子陵闻了闻,“祁王这府里花开得是不错,比我那儿好多了,您不知道,我那儿连棵松树都能长死。”
两人又扯着聊了两句闲话。
墨北辰站起身来,又继续往前走:“如今蒋正道死了,蒋家一门就剩一根独苗还逃到了咱们大梁,宁国那边,那朱启朝定然要将兵权握在自己手里啊。”
他侧了身子笑道:“不然他那么大费周章地栽赃陷害,图什么?”
微微停下步伐,墨北辰勾了唇角:“图好玩儿吗?”
常年征战沙场,让他整个人身上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因此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却根本不像玩笑似的。
墨子陵倒是听习惯了,知道他这根本就是在打趣,想想得到的消息,还是沉了声音劝道:“不是,二哥你不知道,咱们的探子去查了,那过来接盘的根本就不是朱启朝的人!”
“怎么会?”墨北辰顿了一下,沉了脸色。
“真的,”墨子陵皱着眉头,也想不明白,“若非如此,我还特意来告诉您做什么?二哥,咱们的探子扮做百姓过去的,那守卫的人嚣张的很,说他们是崔将军麾下……”
墨北辰猛地停下来,一脸莫名:“谁?”
“崔将军,”墨子陵皱巴着脸,“不知道是哪个崔将军,这宁国咱们也算是征战多年了,还真没听说一个什么姓崔的将军。不过可以确定,不是朱启朝的人。”
他顿了顿,又很确定地道:“也定然不是朱启明的人。”
两人说着话,继续前行。
墨北辰问:“怎么说?”
墨子陵歪了歪脑袋:“因为咱们的跪下让太子爷饶命的时候,对方冷笑了一声,又来他便假装求饶四皇子,结果对方不耐烦了,说他们是什么……二皇子什么的……”
“二皇子?”墨北辰这回有些懵了,“据我所知,他们那个二皇子可是个宝,他们那个皇后最心疼最爱惜的,他……掌管了兵权?宁国想干什么?”
“谁知道呢?”墨子陵说着,忽然有些心惊地停了下来,“难道他们是想……”
“不好,”墨北辰忽然冷了脸,“边境……”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忽然从前头走过,险些撞到他身上。
墨北辰正说到要紧的事,几乎本能觉得对方不怀好意,电光火石间猛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