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学,小声点。土匪雁过拔毛,固然可恶,其实我是也不愿意的。如果和他们硬拼,就算今天我们赢了他们,明天是什么情况不得而知。”余前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再走二里地,就是土匪的山寨了,千万不要和他们过不去。”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想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我呸,这山中的树和路,他们什么时候管理过?”龚昌遇将扁担一横,坐在了盐担子上。
“小兄弟,这枫木界的土匪都是一些穷苦人家出身的,因为没有田地可以耕种,迫于无奈才落草为寇的。这山中的土匪只抽百分之一的‘盐税’,比强盗和官府要讲义气许多……”余前喝了一口酒,将葫芦递给了龚昌遇,“你也喝一口吧。”
“我不喝酒的,多谢老哥。”龚昌遇摆摆手,“土匪一个个好吃懒做,不劳而获,你怎么还替他们说话啊?”
“没有谁愿意在这山里做土匪,他们也有自己的家人。”余前用纸卷了一卷旱烟丝点上了。
“做土匪不需要理由的,一个土匪,就有一个理由,一百个土匪就有一百个理由。”龚昌遇不以为然。
“好了,不说了,继续往前走吧!”余前挑着一百多斤的盐担子,晃悠悠地走了。
很快,私盐队伍进入了土匪出没的地段,三四个土匪提着刀出来了,大声喊道:“我们大当家说了,今儿得改改规矩了,留下你们的盐担子!”
每个脚夫都提心吊胆地放下了担子,手持扁担,小声议论起来,纷纷表示不满。
“盐担子留下,我们空着手回去,这哪成啊?”余前第一个站出来说。
“老哥,就这几个人,不足为惧。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以为我们是怕他们。”龚昌遇扎紧了腰带,提起扁担,“愿意随我打土匪的,请往左边站好了。”
脚夫们一个个犹豫不决,过了好一会,也没有人站出来,因为害怕土匪手中的刀。龚昌遇见他们这么没有胆量,无奈地摇头:“真拿你们没有办法,我们二十来个,竟然成了砧板上的肉!”
“你们最好乖乖听话,快点走,否则我们不客气了。”土匪中一个扛着鬼头刀的光头粗声粗气地说。
“货物全部留下,你们头头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龚昌遇纹丝不动,与光头针锋相对。龚昌遇认出来光头,前几次都是他出来喊话的,自以为五大三粗,就可以镇住脚夫。
光头没有想到有脚夫敢和他叫板,不由一怔,双眼圆睁,伸出两根手指,对龚昌遇说:“小子,敢骂我们大当家,老子就看你不顺眼,你给我出来!”
“出来就出来,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谁怕谁!”龚昌遇脱了外褂,提着扁担,大胆往前走了几步,“你们这些山贼,是单挑,还是四个一块上?”
“小子,你当老子是吃素的么?”光头鬼头刀一扬,朝龚昌遇飞奔过来。
“我去,一个山贼口气不小。”龚昌遇停住了步子,原地不动,就等光头靠近,再给他狠狠一击。
光头在离龚昌遇还有四五步的地方刹住了:“小子,识相的话,赶紧求饶吧!”
“要我求饶,你想得美!打得过我,我这一担盐全部归你。”龚昌遇轻蔑地看了一下光头。
“报上你的名来,老子从不和无名之辈单打独斗!”光头乜着眼,刀尖指龚昌遇的鼻子,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本人生不改名,坐不改姓,龚昌遇。你们这些山贼,欺负老实巴交的穷苦老百姓,算什么英雄好汉!”龚昌遇宝将扁担的一头往干硬的土中一戳,立马扁担就陷入土里两尺。
“英雄好汉”那光头一看对方的内力如此深厚,不由大骇,再细看一眼龚昌遇,浑身上下都是肌肉,寻思道:今儿是遇到强手了,我得小心行事,他手中就一根光溜溜的扁担,我有鬼头刀,怕他干嘛,打不过山寨里还有几十上百号兄弟呢!
“龚昌遇,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三哥座山虎是谁。”另一个瘦不拉几、身穿青衣的土匪跟了上来,站在光头的一边,手持一把流星锤,竖起大拇指笑道。
“我管你什么座山虎,过山虎,拦住我们的路,就是饿虎。我是专门打虎的,今天要是胆敢抢我们的盐,我就让你们变成死老虎!”龚昌遇故意大声说道,以此激怒土匪。
“拿命来,看招——”青衣土匪一扭头,手中的流星锤“倏”的一声出击了,旋转着就往龚昌遇的头部恶狠狠地砸了过来。
“小心,老学!”余前叫道。
“知道了。”龚昌遇不慌不忙,拔出土里的扁担,身子一闪,青衣土匪的流星锤扑了空,绕过了龚昌遇身后的一棵树上,锤子的一头飞了回来,打在了自己的面门上,“噗通”一下,他立马就倒了下去,仰面躺在地上,晕厥过去。
“我擦,就这样的三脚猫功夫,也出来混!”龚昌遇踢了土匪一脚,迅疾拾起流星锤,准备与剩下的土匪对战。
光头见龚昌遇的身手敏捷,躲过一劫,而自己的同伙太孬了,丢人现眼,气得吐血,大骂道:“没用的家伙!看我的!”
他鬼头刀一横,左跳右跳,一边气势汹汹叫嚷:“一刀砍右手,二刀砍左手,三刀砍脑袋!”光头自以为臂力过人,就可以吓住龚昌遇他们。
花架子有个卵用!龚昌遇自小习武,又不是吓大的,他反手将流星锤一掷,缠住了对手的鬼头刀,光头抓住流星锤的链子,想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