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括今日没有跟程嫣一同前来,谭泠看着被押走的程嫣,一时间没了主意,可要让她上前去为程嫣辩解是不可能的,别说她没有哪个胆量,更怕自己会卷入其中。此时趁着人多,悄悄往后退去。
程嫣想起谭泠的时候,早就不见她的身影了。
………………
卿府。
陈润歪在榻上,手上端着只小小的铜镜,看了半晌,突然有些气急败坏的将铜镜扔到了地上。
翠喜进来看见了,埋怨道:“夫人这又是做什么?自己不受待见,就老老实实呆着,别平白折腾奴婢们受累。”说着,她狠狠瞪了一眼陈润,弯腰捡起地上的铜镜放回原位。
陈润一听这话,气的嘴唇发抖起来,斜瞥着她:“怎么?轮得上你以个丫头来管我的事?不怕我撕了你的嘴?”
翠喜一听她这话,站在门口撩起帘子看看外面没人,便将帘子甩下,说道:“哼,奴婢一个丫头是管不了夫人的事,难道夫人自己就做得了主了?”
陈润气的脸色铁青:“你!你几时长了熊心豹子胆!就算我现在被禁足,也是这府里的大夫人!你竟敢如此对待我?”
“哼。”翠喜冷笑道:“奴婢还不是为夫人着想,您当自己的是府里的主子,府里的大夫人,可这满府上下,谁还当您是夫人是主子?您这么闹,闹得老爷不高兴,处境只会更加难过,奴婢愿意伺候您,您就烧高香吧!还挑三拣四的!哼!”
陈润气的火烧一般,一巴掌扇了过去,奈何她久病于塌,让翠喜轻易躲了开去:“夫人可别急着动手,奴婢且奉劝夫人一句,还是想法子治好身上的病吧!奴婢每日事情多的要死,还要洗那些月事带!再说了,不累死也要恶心死了!”
“你!”陈润脸色扎青乍白,被翠喜气的差点厥过去。
翠喜看着陈润狠狠瞪着她,也不害怕,反正说都已经说了,干脆不理会她转身出去了。
陈润面色异常难看,跌坐在床榻上,目光呆滞的看着虚空一点。
她之前为了欺骗卿鸿,吃了不利于孕妇吃的东西,胎是滑了,可孔嬷嬷死了,没有人贴身照顾,她就落下了阴血淋漓不尽的毛病,卿家人虽不阻止她请大夫看病,可这病就是怎么都治不好,带累着她身体愈发虚弱,脸色也蜡黄暗淡,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她觉得自己仿佛老了十岁!
陈润双手微微发抖,不行,她得想个主意,不能让院子里的下人都能辖制她!
该怎么办呢?
她嫁妆虽然丰厚,卿府也不至于下作的吞吃她的嫁妆,可为了限制她避免她脑幺蛾子,那些东西都是被看守起来不让人动用的。
她想用钱来收买人心都不行!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笸箩里的剪刀上,目光显出一丝狠戾。
深夜,院子里的下人们早就回房歇下,陈润起身穿好衣裳从床榻下的暗格里拿出一方小匣子。
这匣子里全都是孔嬷嬷从前制的药丸,有各种各样的功效。
陈润看着匣子里面的药苦笑,这大概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这里面的药丸全部都是害人的,没有一个是救人的,哪怕有个一两样能够调理身体的,她也不至于病成现在这般鬼样子!
她自嘲的笑了笑,从中挑了一只功效类似于méng_hàn_yào的瓶子踹在袖子里,便将小匣子放了回去。然后起身摸出了屋子,走到翠喜和雪燕所住屋子的窗下。将香丸从瓶子里倒出一颗点燃,捅破窗纸将燃着的香丸扔了进去。
陈润站在外面等了片刻,才轻手轻脚的打开屋门走了进去。
翠喜和雪燕受了香丸散发出的香气睡得很死,陈润站在她二人跟前冷笑一声,从架子上的笸箩里抄起剪刀,狠狠刺向翠喜的心口……
第二日,卿府的上空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死人了,死人了!”
雪燕疯了似的从屋子里跑出来,一头扎在门前的青石路上。有人看见她这副模样,连忙过去问:“你这是怎么了?”
院子里的管事婆子疾步从远处走过来,厉声喝道:“一大早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惊扰了主子你可担待的起?!”
她口中的主子,指的自然不是陈润。但雪燕此时哪里会在意这些,她已经被吓得崩溃,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思索,只管指着她身后的屋子,结巴道:“死,死了……她死了!”
管事的王嬷嬷狐疑的看了一眼房门,大步走了过去。
进门一转头,便看见翠喜穿着中衣躺在床榻上,被子掀开在一边,胸口直直插着一把剪刀,血迹从伤口蔓延出来,几乎将她整件中衣都染红了!
可即便是如此,画面也并没有多么恐怖惊悚,因为翠喜的面容很安详,仿佛是安然赴死一般。也就雪燕一睁眼看见旁边多了个死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王嬷嬷看见眼前的情景愣了愣,赶紧转头走出了房门吩咐道:“好好守着此处,我去禀告三夫人!”
三夫人魏氏很快赶来,狐疑的看了一眼翠喜的尸体,问雪燕:“怎么回事?”
雪燕此时已经镇定了许多,但仍旧胆战心惊,任是谁发现自己同屋住的人死了也不能很快平复下来,她煞白着一张脸说道:“三夫人,奴婢不知道啊,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翠喜还好好的,可是奴婢今早一睁眼,就看见翠喜胸口扎着一把剪刀……”
三夫人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静的正屋,说道:“昨日,或者这几日,这院子里可发生过什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