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要摇摇头。雪燕犹豫了一下,说道:“奴婢觉得,翠喜这几日好像心情不太好……”
“哦?你可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雪燕道:“因奴婢同她一间房,虽然没听她直说,但奴婢偶尔也能听见她的抱怨。似乎是因为她家中哥哥要娶媳妇了,但拿不出那么多的银钱,便跟翠喜来讨,翠喜从前还好,月例银子加上府里主子们的打赏,也能贴补贴补家里,只是……”
她看了一眼魏氏,支吾道:“自从大夫人不能出门,这院子里的下人们也都没了什么油水,翠喜根本就没什么钱,又如何补贴家中,奴婢猜,她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被逼的自尽了?”
魏氏听了心下了然,的确,自从陈润被禁足,这院子里的下人,稍微有点脸面的都想办法调到了别处,剩下的这些,就只能在院子里熬着。平时还月例银子还够用,但稍微有点什么事,就不行了。“叫翠喜的家人过来,将此时告知她们。”
王嬷嬷上前问:“三夫人,可要给她的家人封些银两?”
“哼,逼的女儿自尽,难不能还要拿死人的钱去花?”三夫人冷笑一声,有些看不上翠喜的家人,说道:“翠喜自尽,损失的事咱们府里,咱们不追究她们已经是网开一面!不如用这些银钱厚葬翠喜吧!”
“是,三夫人。”
屋子里的陈润听着外面的动静,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等众人都走了,雪燕才端了水盆进来伺候陈润梳洗。
从前这活计当然是翠喜的,不过她死了,雪燕身为院子里的另一个一等丫头便得接了这件事。
谁知她才将水盆放下,就听耳边传来幽幽一声,“你可知翠喜是怎么死的?”
雪燕听见翠喜的名字就竖起了寒毛,加上陈润奇怪的语气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她转头去看陈润,回答道:“翠喜是自尽。”
“呵……自尽?”陈润冷笑一声,“雪燕,你也觉得她是自尽吗?”
雪燕脸色唰的白了,看着陈润心虚道:“不是自尽还能是什么……”
陈润冷笑道:“翠喜的家人的确逼迫她拿银子贴补,但翠喜并非拿不出来,她从前不是攒了不少银子么?别说她可以选择不给,就算给了,她性子那般泼辣,也不至于被逼得自尽不是么?定夺抱怨几句罢了!”
雪燕闻言直勾勾的盯着陈润,浑身僵硬的如同泥塑。
陈润走进她,在她耳边悄声说道:“你早上起来发现她死了,的确吓得要死,但你尖叫的时间可是比平日你起身的时候晚了一些时候,不知你这个时候是在做什么?”
“奴婢……奴婢只是比平日起的晚了些而已……并没有做什么……”
“是么……”
陈润轻飘飘的话落在雪燕耳根,令她寒毛都乍了起来。“是,是啊,大夫人为何要问这么奇怪的话,难不成怀疑翠喜是奴婢杀的!奴婢与她无冤无仇,又怎么会杀她的,再说,借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杀人啊!”
“人……的确不是你杀的……”
雪燕闻言一怔,抬头看向陈润,就见她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说:“人,是我杀的!”
“啊!”
雪燕一声惊呼,腿一软就跌坐到了地上!“夫人,你说什么……”
陈润一如既往的会算计人心,将翠喜和雪燕的性子摸的透透的,她笑道:“你说出翠喜家里的事,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免得被人怀疑是你杀了翠喜,第二……”她转过身,背对着雪燕,幽幽道:“你想昧下翠喜的私房钱!我说的对么!雪燕!”
陈润猛地转头,弯腰直视着跌坐在地上的雪燕,大大的眼睛近在咫尺,雪燕几乎吓的惊叫出声。“不……不是!我没有!”
“没有?”陈润冷笑,“只要我将此时告诉三夫人,三夫人一搜便知!”
雪燕无比惊慌,她以为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压根没想到人是陈润杀的!而且对方什么都知道!如果三夫人知道她做了这样的事,就算不要了她的命,也会因为她心术不正赶出府去,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她盯着陈润的笑容,一咬牙,说道:“如果夫人要告发奴婢,奴婢也一样会告发夫人杀了翠喜!”
陈润不屑道:“你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