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卢利上中学就搞对象了?好像还是在初一吧?听小四儿说的。”
“分了,分了两次。”梁薇也听弟弟说起过,有一搭没一搭的解释,“……一听小四儿说,我就知道那个丫头不是什么好饼!第一次也就罢了,第二次,真没意思!”
“也不能怪人家,卢利吧,让我怎么说呢?好是好,就是不着调。你说凭他,在哪上班不行,到哪儿都是好家伙的,非得自己摆摊?这不是迎风臭八百里吗?现在一个是大学生,一个是个体户,能长的了吗?”
梁薇翻起白眼儿,她自感和卢利是朋友,可以大大方方的批评对方是个个体户,别人却不行——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姐姐,“姐,你说这个干嘛?个体户怎么了?怎么就臭八百里了?凭劳动吃饭,有嘛丢脸的了?”
“这话是我说的吗?都这么说。”
“都这么说那就都不对!姐,你也是有高中学历的人,怎么信这些街道大娘的话呢?幼稚!”
“丫头……”梁家三个姑娘,但这个称呼是梁薇独有的,可见父母对她的宠溺——这种宠爱是梁昕出世也不能占去半分的,“你怎么和我说话呢?没大没小,我是你姐!”
“我知道你是我姐,我这是就事论事。卢利这个人你们还看不出来吗?做事漂亮、说话得体,就算是干个体户,他也是能干到最好的那种!你少说他的坏话!”
“哎呦呦呦呦!”梁艳像是被烫着了似的连声惊呼,“你和他嘛关系,这么向着他说话?别忘了,人家卢利有对象,就是现在掰了,怕也轮不到你吧?”
“你……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干什么?我看你心思不正!”梁艳一口叫破妹妹的心事,冷冷的说道:“丫头,你别打歪主意,卢利不错归不错,你找他做对象试试,看爸妈不和你玩命的?”
梁薇委屈的瘪瘪嘴巴,突然哭了起来,“妈?妈!大姐欺负我,你管不管,妈?!”
梁家妈妈从小院中冲了出来,一手的鸡毛、鸡血,“喊嘛呀?大晚上的,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我正宰鸡呢,回来我再拉了手!都睡觉去,看你们再闹一个的?”
因为晚上发生的这件事,梁薇一夜没有睡好,她哭并不是为了什么委屈,而是为梁艳的话!在她心中,很清楚大姐的话有道理,和他做同学、做朋友都没问题,真要是做对象,父母这一关就过不去!这个时代,个体户是很不为人瞧得上的,更何况,自己还是大学生?
一早上起来小腹开始阵阵发疼,自知一月一次的生理期到了,姑娘胡乱的整理一下,用过早饭,提着三个人的午饭赶到滨江道,看见卢利和曹迅没事人似的谈笑风生,更觉得有气:我为你和我姐姐打起来了,你知道吗?冤家!
卢利当然不知道这一切,胡乱把饭吃光,看看天色,有些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哎,我怕下雨,等一会儿看看天色不对,赶紧收拾了。”
“没事。一时半会下不了,就是下了也不怕,这个季节的雨下不长,往劝业场楼下一躲,雨一会儿就过去,凉凉快快的,正好做生意。”
卢利想想也对,“顺便把饭盒刷了。”
曹迅纵声大笑!梁薇也忍俊不禁,轻啐了一口。
说笑间,有客人到来,卢利正待起身迎接,身后传来一声吼,“卢利?”回头看去,正是李小平,“走,和我分局。”
“别啊,我这做买卖呢?”
“做嘛买卖?我这是正经事,少废话,给我出了气,我请你吃饭。”
“那……”卢利尽量和他撕扯着,脱身出来,“你等一等,我交代一声再走啊?”
“给你一分钟。”
卢利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和曹迅说一声,“差不多就撤了吧,我可能晚上在外面吃。”
曹迅叹了口气,他真想跟着去看看,有多少年没看过卢利打架了?但生意不能不顾啊,“行,没说的。哎,小小,争口气啊,难得有一个能名正言顺打警察的机会呢!”
卢利哈哈一笑,向梁薇姐弟招招手,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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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分局就在滨江道上,是一栋解放前的三层建筑,据说曾经是什么名人的故居?具体是不是,卢利也搞不清楚。跟着李小平进到楼内,穿行而过,却不上楼,直奔楼外后面的一间训练房,“我们平时都在这玩儿,我今天给你约的是我们队里最能打的三个人,把他们干趴下,你就算把和平分局刑警队都干掉了!走,进来,进来。”
卢利跟着他进到屋中,这里的面积有叁佰平米,地上铺着原本是蓝色,现在已经变成灰黑色的塑胶板,四周放满了杠铃片、拉伸器,斜板等训练器材,十二三个只穿着海军蓝背心、短裤、球鞋的汉子,浑身湿漉漉的,好像刚刚运动完。房间中一片臭臭的橡胶味道。“哎,杨队?”
叫杨队的是个身材健硕,四方脸的汉子,笑着向李小平招招手,“小李?哦,这就是了吧?”
“是,这是我朋友,卢利;卢利,这是杨队。我们队长。”
杨队很热情的和他握握手,“小卢是吧?是第一次到这来吧?”
“主动来,这是第一次。”
杨队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来,进来。我听小李说起过你,听说你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