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小弟的事可马虎不得,阿逸听胖虎讲起故事,手抄着就差茶水供奉了,听来听去,事情倒是有些趣味来。
蓝州副城是蓝中刀他哥蓝阳的地盘,而蓝阳膝下有两个儿子,一个是被阿逸手刃于剑下的蓝云,一个便是面前的蓝虎。
按理说蓝虎的天赋不算差,奈何这小子长了个怂包样,远没有他哥蓝云帅气,再加上蓝云是蓝阳的嫡子,蓝虎只是小妾的儿子,蓝云自然是享受到了蓝阳的细心照料,同时也冷落了蓝虎。
也就是说,如果蓝云继续如此风华茂盛,那么蓝虎便再无出头之日,可笑的是,有一天飞来横祸,蓝云被杀死了,胖虎自然得到了更多的关怀。
但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胖虎可没有他父亲那般深恶痛绝导致的脑子进水,一听事情经过便认定了阿逸是自己的贵人,后面的事,也就清晰了。
“大哥,那几万灵石就当是孝敬你老了,往后我能侍奉你左右去行侠仗义吗?” 胖虎搓着手道。
阿逸才你没有那么好糊弄:“你也要跟着我?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也?”胖虎摇摇头:“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就是想出来历练一番,没想到能在这遇见大哥你,缘分啊!”
他的话还是不能让阿逸相信,不打不相识也不是这样来的,阿逸摆着不信任的表情:“我不信,你会放下荣华富贵跟我闯荡,寄人篱下的感觉很好吗?”
“哪里什么荣华富贵啊,这八万灵石是我们在蓝州副城开的酒店得来的钱,寄人篱下怎么了,我专门打听了大哥身边的人,不都是愿意和大哥交好的人吗?”小胖子说的有理有据,是个当小弟的好苗子。
但是阿逸从来都是一个敏感而谨慎的人,故而收起剑道:“可以,不过我还得考察你一段时间,再则,我明日便会起程去药门,你跟不跟着看你自己。”
胖虎连连点头哈腰,宽大的脸颊抖动着白花花的肥肉:“是是,我早就不想看到我家那失心疯的老头子了,明日我就来找大哥,去药门历练一番,大哥要到我家住下一夜吗?”
阿逸想都没想便踹了他一脚,笑骂道:“我去找死吗?明日辰时一刻我在副城门口等你。”
说完,阿逸不理会他,摆摆手转身便回到江鸢身边,看着她,安慰道:“今夜,我们进城吃好吃的,怎么样?”
江鸢这才从新焕发起精神:“好耶,都有什么吃的?”
“...不知道,去了就知道了。”阿逸抱着她,飞身便往城里而去。
胖虎回到他的公子团队中,撇开询问他的人,实在耐不住厌烦才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你们一群粗人,一天就知道找女人喝小酒,我是要干大事的人,志同道合高山流水,你们懂什么!”
一个高瘦的青年顶嘴道:“那也不至于给他跪下啊,丢了我们的面子...”
“黄环,你找死是不是?”胖虎重新主导了他的气场,抡起拳头便要教训这些看自己笑话的人。
......
入夜,微凉的山峰吹起,一抹黑影坐立山岗之上,她还是改不了不愿见人的习惯,总是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想事情,这种漫天繁星的夜晚,最适合不过了。
“薇儿,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年迈女人的声音,脚步声虽然轻微,但步履间却有一丝沉重,这并不矛盾,修行者练气入灵,得力而轻飘,但若是有力不从心之感,则会在行走间暴露死期。
蔚彩闻言起身,转身看向来者,莲步轻浮搂住来人,来者是个老太太,虽然面色苍老皱纹深邃,但眼中却是一片水润轻盈,杵着一根弯曲沉重的木杖,黑色的浮雕和龙头凸显出她的威严气质。
此人虽已年迈古稀,身穿灰黑中带红黄的布衣,头上盘绕着一串珠花,身上无时无刻不透露出药香,此老妪正是药门门主——禹锦。
“师傅,这么晚了,你...”蔚彩露出她绝色倾城的面容,芙蓉桃花,玉润如朝露,晶莹剔透让黑暗中的零星都无地自容。
相比于禹锦的枯萎姿色,蔚彩的美就是无边无际了,不过禹锦更具有威严和历经风霜的仪态,此刻她开口打断道:
“薇儿,这些日子,你憔悴了不少,有什么可以跟我说,别憋在心里。”
人活的久了,一来爱管闲事,二来慈悲心肠,三来放不下后人。
蔚彩视禹锦为母亲,倒也没什么说不得,既然问起,便道:“师傅,上月我去寻猩红果,遇到了一个男孩,我...”
欲言又止的神色,被禹锦这个活了几万年的人看在眼里,风吹雨打的门主可不是没有心思的,和蔼慈祥道:
“薇儿,遇人欣喜,不意味着永恒,你如今大病初愈,需要潜心静养,修习更高深的药理,药理成神才是你的大道和初心啊!”
这些教诲,蔚彩何曾不是听了千遍呢,这也是她义无反顾的收心回到药门的缘故,但有理曰:堵不如疏,疏不如畅。
“师傅,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蔚彩苦思的后果,便是迎视着一心想要自己成神光宗耀祖的禹锦,眼中虽然是疑惑,但说不出的,有那么一丝抗拒。
“嗯?”禹锦活了这么久,心中的爱情早已是过眼云烟,是以她只是苦涩的咧咧嘴:“年轻时,你做了一个决定,要把一切献给爱情,后来,万箭穿心的时候你没事,因为青春替你抵了命...”
“青春么?”蔚彩恍然若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