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进国公府。
这短短的五个字信息量可是太大了,晃得季氏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倒是帐床边坐着的程姝逐渐谨慎起来,问道:“烦请婆婆将事情说明白,什么叫您是二进国公府,既然今天是二进,为的是我的脸,那这一进又是何时,是为了哪房哪院的人,是什么事?”
被程姝这样一连串的质问,牵婆婆的脸色有些不快,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更何况程家在锡平九城,可是巨富的门户,自己一个怪婆子,也敌不过他们。
“这个事。”
牵婆婆淡淡道:“那你们可就得去问,你们国公府里,那位最有名的人物了。”
程姝难得皱眉,刨根问底道:“是谁?”
…
…
傍晚,那蘅芜院的正厅里,在经过青黛夷人一事后,再次坐满了人,而与上次不同的事,这次出头的,不是程云夺,换成了气势汹汹的季氏。
上次程云夺是被告,底气并不是很足,这回,季氏成了原告,加之程老夫人从来不会出席这种局面,遂牌面大得很。
她将长房和三房的人全都叫了过来,而除了程云夺和程云杉两兄弟外,人也将将到齐了,甚至顾氏也来了,程岐扶着她坐下,有着被打扰后的不耐烦。
“娘。”
另一边,程衍也扶着顾氏,接过张嫂子递来的披风给顾氏披上,抬头和程岐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微愠不快,不知道季氏今日到底要做什么。
非要这个府里鸡犬不宁吗?
“我说三婶。”
还是程岐先开了口,他们这样分边坐着,对峙的感觉不要太强:“您这深夜不睡的,把我们都叫到这里来,到底所为何事?”
季氏面无表情,冷冷的哼了一声:“沙漠啊,你不必着急,自然是……有关你们长房的事情。”缓缓露出笑来,“今日三婶,是要给你们讨公道的。”
“讨公道?”
程岱一听这话,破天荒的嘲笑道:“这话听起来,怎么和那商纣王要励志做个明君一样,实在是可笑。”
程岚被自家三弟逗笑了,却借着咳嗽,抬袖子捂了捂。
“程太衡。”
瞧着程岱当中这样折辱自己的母亲,程铭咬牙指着他:“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儿,长辈面前,也这样放肆。”
“程铭。”
程岐忽而冰冷如北风一般:“休要拿你的手指着我弟弟,你身为兄长,成日留恋烟花柳巷,只把那些胭脂水粉做文章,不学无术的纨绔膏粱,你有什么资格去教训别人,做不出兄长的榜样,狗仗人势倒是好有一套。”
“你!”
程铭又气又羞,满脸血红,看样子是想起身去打那人,可他从余光得见,坐在程岐右边的程衍,将自己的腿从二郎翘的姿势,缓缓放了下来……
一副自己要动手,马上就会自讨苦吃的样子。
程铭眼神闪烁三番,拿起旁边的茶一饮而尽,还为自己讨面子的说道:“罢了罢了,我不与你一介女流一般见识,没规矩的死丫头。”
程岐似笑非笑,没有理会。
季氏瞧着他们长房的孩子联合起来欺负自家程铭一个,自然是满心不快,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刺眼的团结,装出一副兄弟姐妹同仇敌忾的样子给谁看。
好在,这份团结很快就会结束了,长房的人,马上就会起内讧的。
“都别吵了。”
季氏在顾氏面前拿出一副家族大宗妇的样子,看的张嫂子一脸阴沉,这人敢在大嫂面前如此无礼,不知道到底拿捏住了长房的什么把柄。
“我今夜把你们都叫过来,可不是让你们吵架的。”季氏冷淡道,“一个个叽叽喳喳的,实在是让人厌烦。”回头问陆二,“人呢?”
“已经带来了。”
陆二拍了拍手,那蘅芜院的院门被人打开,有个人影立刻闯了进来。
“叫老娘做什么!一个个杀千刀的碎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程岐不必看过去,只在心里不安的念道着,孟姨娘出什么事了吗?
而那人也很快走到了厅中央,瞧着季氏将所有人都聚齐在这里,立刻十分不客气的质问道:“我说季邰平,你又要弄什么幺蛾子,既然你把我们都叫来,那就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弄这些虚假的,你以为你是马婆子啊!”
季氏脸色铁青,但为了今夜的大事,还是认下了怒火。
这种乡野村妇,既无知又鲁莽,大爷当年怎么会纳她入国公府,这不是在妄自菲薄,顺便糟践了他们程家的门楣吗。
“孟云。”
季氏冰冷道:“我没记错的话,十年前,你小产过一个女儿是吧。”
这件事情程岐是不知道了,所以听季氏说完,她的眼底露出些许惊愕,转头看着孟姨娘,那人皱起眉头,叱道:“废话,满府谁不知道,你还胡问什么!”
“我记得。”季氏缓缓起身,说道,“当时是你过度劳累,晕倒了,醒来后才得知自己的女儿没了,是不是?”
孟姨娘不知道季氏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听她说着,脸上的神色也谨慎起来,瞧着她饶了自己走了一圈,没有开口。
瞧着孟姨娘的异样,季氏更加笃定,冷冽道:“实际上,你被骗了。”
孟姨娘瞳孔缩小,下意识的看了眼顾氏,那人的脸色也唰的变白了,程岐察觉这两人古怪,在袖子里攥了攥拳,觉得今夜的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了。
“陆二。”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