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和柳月一进大队部,感觉真是人山人海。这会的人们没手机,没电视的,谁家有芝麻粒的事都能议论上几天。更何况是离婚大戏呢。
只见张红大嫂也就何青竹,披头散发,左眼眶紫青,鼻子下凝着血块,用手捋了下头发哭着说:“支书,队长,你们要给我做主啊。”
支书让她坐下说:“你这是咋了,张大虎(张红大哥)又打你了。”
“支书啊,你猜对了,昨晚,那个畜生又喝了点马尿,半夜起来耍酒疯,把我打成这样……”
刚说到这,用手赶紧捂住嘴打了个喷嚏,一看手上还有血迹,也不擦,直接抹在了椅子旁边准备细数全过程,倒苦水。
队长一看这阵式,赶紧敷衍拿暖瓶倒了杯水说:“嫂子,你先喝口水,把心情缓一下。”
这张大虎长得高大威猛,体格健壮,圆盘脸上长了一对水泡眼,平时也不爱说话,干活也挺利索,就是不能喝酒,一喝酒就打架,尤其爱打老婆。一次他两个小舅子看不过合起来收拾他,让他弟兄五个给打的抱头鼠窜,从那也没人敢管了,这人也就更肆无忌惮了。
这何青竹也长的五大三粗的,个头比张大虎低一些,两人特别有夫妻相,抱着水哭得更起劲了:“支书啊,我一定要和张大虎离婚,你也别劝了,给我开个介绍信,放我一条生路,要不我非死在他手上不可。”
支书听的脑门疼,叫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村里的赤脚医生,给何青竹上点药。
又对一旁的张大虎骂:“你个混帐玩意,说话能算数不,你说说我给你们调解了多少次了,能有点出息不,你以为打老婆不上纲不上线,这也是阶级斗争新动向,现在到处都在大批判,你用这事干扰阶级斗争的方向,你这不是破坏革命是什么?地,富,反,右,的帽子给你扣不上,坏分子总成吧。”
张大虎嬉笑着说:“支书,你先消消气,□□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没说错吧,你光听我婆娘地,没调查就批我,她要不骂我,我咋会打她。”
这时,何竹青脸上贴的纱布过来了,说:“张大虎,你不要脸,你当着支书面说我为啥骂你,你说呀,你哑巴啦。”
“你个臭娘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再得瑟,小心回去我揍死你。”张大虎死鸭子嘴硬地嚷。
村长,支书,队长和村里老辈人一起开会研究咋办?有人说,开□□会□□他,有人说离婚算球,有人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婚……
最后,支书说:“开□□会不够条件,这是人民内部矛盾,不是敌我矛盾 ,再说打的他老婆,不是别人。离婚也不行,有两孩子呢,秋收往田里送饭,别人起哄让何竹青抱大虎一下,他俩还抱了呢。我看发动群众开个帮教会,打打这个混蛋的威风。”
支书摇钟让全村都操场给张大虎开帮教会,支书先背了一段最高指示:“人民享受广泛的民主和自由,同时又必须用社会主义纪律约束自己。下面张大虎帮教会开始。让何青竹上台讲讲经过。”
“大家都知道,张大虎经常打我,他一出拳头就打我脸,上次打的我五六天下不来床,昨天晚上,他回来打了些散酒,让我给他炒菜,我怕他寻事,赶紧给他炒了个白菜丝,然后我和孩子睡了。
半夜我醒了,看见他爬在桌子上,就把他扶上炕。他醒了非要跟我干那事,我从了,没想到,干完后,他让我撅屁股跪那,要像狗一样干,我不从,骂他是畜生,他伸手就打我。”说到这台下一阵轰动,还有人打口哨尖叫。
张大虎涨红了脸,骂:“你个臭娘们,胡说啥?”冲过去要打她,,旁边人赶紧拉住。
支书直台上喊:“起啥哄,被窝里头的事有啥新鲜,着急就赶紧娶媳妇。闹个屁。”台下一片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