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准备的是一出刺激的才艺,分别换了劲装的两人,立于殿中,月芸初一手托着个鼓鼓囊囊封了口的小布包,一手拿个小竹篓而夏侯崇一手握了枚银棵子,另一手也同样拿个小竹篓。
在众人还未琢磨明白时,月芸初一个用力,将手中的小布包向上一抛,在到达顶端的同时,夏侯崇手中那枚银棵子随即抛出,力道之大,使得它撞上布包的瞬间,便“嘭”的一声炸裂,霎时里面满满的铜板,在殿内明亮灯火的映照下,如礼花般倾撒直下,而那两人在众人的惊呼中,动作如闪电,身形健如燕雀,穿梭于“礼花”散落之处,手之所及铜板应声入篓,个别的眼见着要落下,月芸初一个身,反手接入篓中,二人配合默契,看的人眼花缭乱,不过片刻便要尽数收入篓中,众人掩唇,正看的紧张万分,外面突然由远处及近传来一声“报”待行至殿外,又高喝一声“报凉州急奏。”
月芸初闻言,在空中一个晃神,眼看着脚边后一枚铜板要落地,抢似乎已经来不及,便随着杂乱的情绪,像是要放弃般的闭上了眼,却在双脚着地时,没有听到铜板应声而来的坠落声响。
睁眼望过去,入目的是一双皂靴,靴背上静静躺着一枚泛着光亮的铜板,再抬眼看靴子的主人,此时那人的脸色,正是应了原本筹子上刻着的“玉面不及寒鸦色,面黑者饮”,月芸初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也让她刚刚被扰乱的心神,瞬间恢复了几分。
夏侯崇把靴面的铜板弹到手里,同月芸初一起施礼后,让出大殿。
节日的气氛随着凉州刚刚到达的急奏,几乎瞬间将至冰,夏侯太后原本等着家宴结束前,要提及的一些事,也被这道急奏生生压在心里,轻轻的看了兰贵妃,露出些许无奈的神情,而兰贵妃则是敬了一个稍有遗憾的浅笑,却在心底悄悄舒了口气。
帝皇议政,遣退众人,月峥受命带着其他贵子们前往偏殿续饮,皇后搀扶着太后,携着一干女眷去了御花园透气,虽然如今南月灾情严重,原本不该有什么热闹的心思,但毕竟是皇帝做东召的人来,皇后即使此时早已没了兴致,却不能将人直接遣各府,若因此失了礼仪,难免落人口实,而且前殿朝臣议政,她怎么样也要尽可能的招呼好这些重臣家眷。
好在后院与禁庭中的女人们原本就是金枝玉叶的养在深闺里,从不知饥饿冷暖,即便出于女人的天性会对灾荒生出几分本能的不忍,却也不会真正的因那些无法感同身受的事情,坏了自己的兴致。
所以此时御花园中月色正好,微风徐徐带着四溢的花香,气氛并没有此前初闻急奏时的紧张,再加有几位年长的嬷嬷,很有经验的协作着调节氛围,女眷们倒也是很恢复了言笑晏晏的模样。
而大殿之上,确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严肃,驿使的声音急促却洪亮,月皇一边听着禀报,一边看着手中严星歌的亲笔密函,面色始终如常,只是握着密函的手指,攥的有些紧。
驿使禀报的是近日突发的关于洪灾的情况,凉州五县受灾,眼看着周边流民越来越多,知州大人早已安排各县接收流民,但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其中与建州皇城临近的清华县接收的流民多,如今却已有了疫情的苗头,知州严昀为以防万一,已安排各县镇召集了当地所有的大夫,圈禁疫区进行集中诊治,如今禀月皇请旨派太医院前往协助压制疫情。
听描述事态似乎愈发严峻,而月皇闻禀之后,却迟迟没有示下,众人也只能眉头紧锁的等待着。大殿之中一时鸦雀无声,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月皇慢慢的收好了手中的密函,置于自己的袖袋中,随后又问了几句疫情的细节,待驿使作答后,便派人带他下去休息。
抬眼扫视一圈,众人均是垂首思量模样,月皇抬手搭上皇座的扶手,身子向后仰了仰道“众卿也听到凉州如今的情况,都说说各自的看法吧。”
大殿之中,众人面面相觑,之后太傅站出施礼,道“臣以为,事情若全如那驿使所言,严知州采取的应急措施,已是未雨绸缪,如今疫情尚不明朗,此时便安排太医院前往,似乎大材小用,何况太医院本是供职禁中贵人,虽如今在任近八十余人,但除院使至医正共五人外,一等御医仅十人,其能力人品背景均是万里挑一,容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今灾情还未稳定,一旦凉州灾情继续向南蔓延,便会殃及建州,禁中也会危机重重,太医院还是应首要力保陛下和禁中贵人安危才是。”
太傅话落,太保及太师暗自头,思索之后,道了句“太傅之言,臣等附议。”
“臣有不同意见。”
说话的正是毓王月曌,此言一出,月皇及众人的视线顺势集中他身上,只见他接着说道“臣以为太傅所言,虽有其道理,但严知州既然在有所安排之后仍命人前来请求陛下派太医院前往支援,定是遇到什么难处,否则依照严昀的性格,断不会多此一举,此外凉州清华县接收流民多,也已经有了疫情苗头,是以有可能暴发大面积疫情,且清华县距建州也不过百里,一旦疫情蔓延开来,即便封城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到了那时太医院即便想去,怕也晚矣。
所以不如趁着此早做预防,何况如今疫区已被圈禁,御医十人,各州抽调一人,也不过三人,另携几名医官,也不会影响太医院的正常运作,命其与各路圣使同行,到达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