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大殿之上传来轻轻地叩击声,月皇一边有节奏的敲着扶手,一边眼波流转在一众人身上,“毓王所言,众卿以为如何。”
魏丞相率先出列施礼,道“臣附议”。接着,众人纷纷道“臣等附议。”此事当即定下。
随后,月皇便是招来太医院院使安排一干事宜,连夜命人通知准备,明日随着“圣使”一道出京,这边政事有了对策之后,氛围也一别之前的死寂,缓和些许。
而那边御花园中,皇后得了大殿的信息,知道那边也处理的差不多,瞧着太后已露出疲乏之色,便商议着散了宴席。
“今日聊的兴起,一时忘了时间,先到这里吧,哀家年纪大了也有些乏了。”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太后起身,对着众女眷微微一笑说道。
命妇贵女们纷纷应声,欠身施礼,送太后先行,而夏侯太后在途经魏氏严氏身旁时,堪堪停下对着垂首的二人说道“雪妍和宝晶,哀家瞧着甚是喜爱,以后得了空,让她二人多进宫陪哀家聊聊天。”
魏氏严氏均是面上一喜,应声谢恩。
而闻言的严宝晶却是心里一沉,魏雪妍也是喜忧参半,二人却也是识趣知礼的纷纷谢恩,待太后皇后等后宫众人离去后。
女眷们才在宫人的陪同下离开,严宝晶与魏雪妍两人相携而行,落在后面,待到廊下时,已与众人相距较远,两人边走边低语聊着。
“宝晶妹妹觉得太后是什么意思。”魏雪妍弱弱的开口道。
“雪妍姐姐觉得呢姐姐冰雪聪明定是应该猜到的。”严宝晶望着前路,答的有些漫不经心。
魏雪妍若有所思的头,而严宝晶却好似想到什么,转了态度,拉着她的手悄悄的问“姐姐是怕了吧怕万一不是心中所想可怎么办,我说的对么”
魏雪妍一惊,猛地看向严宝晶,撇了四下无人,才放心道“不可胡说,我,我哪里有怕,我只是,只是”
“只是担心不是南唔”严宝晶不等她说完,便接上她的话,谁知刚说一半,就被她惊慌的一把捂住了嘴,又见她着红着脸,轻声道了句“别乱说了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会影响到表哥的。”魏雪妍眼眸微垂,声音轻柔中带着失落,那模样在清亮的月色映衬下显得尤为楚楚动人。
而依然她玉手之下的严宝晶,忽闪着一双大眼,轻轻的了头,拿下那只玉手说“我明白,是我不好,姐姐莫怪,我今日就在这里给你交个底吧,我们几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各个都只当是兄长,如果太后真有想法,我会想法子拒了的。”
“真的吗,宝晶向来知道我的心意,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谢谢妹妹。”魏雪妍眼中带着惊喜,因为激动声音也稍稍拔高了些。
瞧着魏雪妍因为高兴而攀在自己小臂上的手,严宝晶突然觉得有些苦涩蔓延在心头,不过转念想到她哥哥严昀,便觉得一切都值得,于是俏皮的笑了笑,“姐姐放心,妹妹一定帮你。”在魏雪妍的手上重重一握。
廊下随着两个娉婷的身影缓缓走远,从廊上传出的一声轻叹,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月光清华,洒下大片银霜,仿佛给禁中的各个房檐都罩上了一层薄纱,而此时在御花园廊檐之上,状似悠闲的躺着一个曼妙的身影,她一手枕在脑后,一手刚要抬起,却随着“啪”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颤了颤。
“谁”她猛地坐起,看了片刻,急速将手中碎了一半的酒壶顺着不远处假山一角丢了过去,怎料那半只酒壶却在中途被拐了力道,“咚”的一声闷响,甩向一旁的湖中,与此同时,她却只来得及捕捉到那假山之后闪过的一个高大轮廓。
随后,她甩了甩满是酒渍的衣袖,气的咬牙切齿,啐了一句“哪来的混蛋。”
低眸时,却在身旁还盛着残余酒水的碎片里发现一枚泛着水光的物什,有些莫名的将其捻起来,趁着月光瞧了瞧,原来是一枚铜板,怔了片刻,无奈的一声嗤笑“假好心,可惜了我的一壶好酒。”随即起身抚了抚裙子,将铜板放进袖袋里,几个跳跃消失在月色之中。
此时,帝皇路寝之中,月曌和月天喻正静静的站在月皇面前,等着示下。
兄弟俩在此前大殿议政之后便被月皇悄悄宣进了路寝,原本南王月天喻在朝中无实职不该参与此事,但却被月皇“无意中”留下,只让目前连王爵都还未赐封的月峥带着贵子们去了偏殿。
如果之前是被众人误以为是“急中生错”,那么此刻,两人便心知肚明,这是明显是月皇另有安排之下的刻意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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