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反应这么大,把梅蕴和也吓了一跳。
他怔怔地望着钟意,皱了眉。
“我不做什么,”梅蕴和说,“你考虑好了吗?”
钟意也感到自己有些神经过敏,她长呼一口气,眼角依旧带着红——刚刚掉过泪,她一时没缓过来。
她的卧室很小,只有一个淘宝购来的简易衣柜,一张旧床,床上放了个可以折叠的小桌子。
而这个不知被多少女人觊觎过的男人,就站在她简陋到可怜的卧室里,等着她的回答。
钟意想起刚刚母亲捧着她脸时候的表情,美丽狰狞,眼睛里满满的疯狂。
耳朵隐隐作痛,提醒着她刚刚宫繁的暴行,钟意点点头:“我答应你。”
梅蕴和打开了卧室里的灯。
昏暗的卧室顿时明亮起来。
钟意就站在他的面前,与他不过两步的距离,雪白的皮肤,红唇,红眼角。
梅蕴和伸手,擦掉了她眼角的泪,低声问:“嫁给我让你这么委屈吗?”
钟意摇摇头:“不委屈。”
声音也带了哭腔,还说不委屈。
钟意的脸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样软,舒服到令人感喟。
温香软玉用来形容女子,果然不假。
梅蕴和收回了手,淡淡地说:“我向你保证,在我心里只有妻子一人,没有什么白月光。”
他这么郑重的承诺,在钟意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意思了。
梅蕴和只是需要一个妻子,而不是她这个人,只是她刚好符合而已。
出了卧室,客厅里的碎瓷片已经被打扫干净了。钟恬和宫繁在厨房里做饭,钟徽极力邀请梅蕴和在家中吃饭,被他婉拒了:“公司里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就不麻烦你们了。”
本以为行至山穷水尽,没想到又柳暗花明。宫繁与钟徽的笑意,藏也藏不住,欢天喜地地把梅蕴和送出了门。
目送着梅蕴和离开之后,宫繁狠狠地夸了钟意一顿:“……我起先还以为你是脑袋不开窍,没想到原来是勾上了梅先生——”
“妈,我累了,”钟意一脸倦色,不愿再听她絮絮叨叨,“我回去休息了。”
她的不配合丝毫没有影响到宫繁的情绪。
如果是之前的赵青松是天上掉下来的金山,那梅蕴和就是宝石矿了。
钟恬原本是来看钟意笑话的,结果笑话没看成,反而被梅蕴和惊住了。
——先是赵青松,又是梅蕴和,怎么这一个个的,都瞧上了钟意呢?
钟意回了自己房间,对着天花板发了回呆,爬起来给云凝月发短信。
大概因为忙,她没有回复钟意。
钟意的耳朵还有些火辣辣的,宫繁手劲大,刚刚那一下,可没留情。
联系人列表还静悄悄躺了个名字,点开看,最后一条消息,还是昨天上午发过去的。
不知道徐还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两天了,都没回她消息。
徐还是从小和她一块穿开裆裤长大的,感情自然不一般。钟意没有兄弟姐妹,内心是拿他当亲人对待的。
徐还出国的那天,钟意哭的稀里哗啦的,好几天才缓过劲儿来;幸亏时差不是特别大,两人才能时时聊天。
徐还这人性格耿直,嘴巴也毒,钟意刚和他说了自己和赵青松的事情,就被他好一阵讽刺。
大概他最近也是学业繁忙吧,钟意记起来他提过一句,想要提前毕业,需要在短时间内修满学分。
向来成绩平平的钟意,并不能理解学霸的世界。
第二日,宫繁难得起了个大早,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早饭,钟意胃口不佳,草草吃了几口,就上班了。
小学的晨读时间是八点半,作为班主任,钟意需要提前去班级里守着。
梅景然进来的,她没有看到梅蕴和。
班级里对这个新来的同学抱有极大的好奇心,下了晨读课,就围到了他旁边,问东问西。
课间的时候,梅景然跑到了她的办公室,贴着她的办公桌说:“小婶婶,我二叔有事出差了。”
旁边的朱莉听见这一耳朵,更加疑惑了。
——不是都说取消婚约了么?怎么这个小孩子还管她叫二婶婶?
钟意愣了愣。
出差了?
确实也像他性格,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以工作为主。
钟意拉开抽屉,翻出一颗棒棒糖来,递给梅景然:“我知道了,喏,快上课了,你回教室吧。”
“谢谢小婶婶,”梅景然话剥掉糖纸,放进口中,又神神秘秘地说,“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小婶婶,我二叔最喜欢吃甜食了。”
说罢,他就溜了出去。
甜食?
钟意想想梅蕴和那张严肃清冷的脸,怎么看都觉着不像喜欢吃甜食的人。
——他应该是吃饭连盐都不加的才对。
“钟意,”朱莉叫她,好奇地问,“那孩子是赵青松的侄子吗?”
“不是,”钟意说,“是表侄。”
“啊?”
钟意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我可能要嫁给赵青松的表哥了。”
朱莉:“……”
虽然说梅蕴和在她答应求婚的第二天就出了差,但钟意并不在乎。
如果一开始就拿交易来看待这场即将到来的婚姻,钟意还是觉得自己赚到了。
毕竟,梅蕴和的硬件条件还是挺不错的。
梅蕴和这一出差,就是一个周。
钟意总算是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父母间也迅速地恢复了温和相待的模样。
云凝月和她那个“绯闻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