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再去地质学院时,常常看到相依相偎的男男女女。
道不尽的相思,说不完的愁绪。
广播里放着张学友的《祝福》,增添了几分伤感:
莫挥手
莫回头
当我唱起这首歌
怕只怕
泪水轻轻地滑落
愿心中
永远留着我的笑容
伴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离别的笙箫已经吹响,校园里弥漫着伤感的气息。
冶金93-2这些日子照相,写毕业留言。
大家在寝室前面,教学楼前,大门前,操场上照相。
摄影协会主席老周请来了,摆弄着一个杯口粗的单反。
楚楚和班上每个同学都合了影,两个人的,三四个人的。
往往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中间挤进来一个人头。
楚楚和阿梅在篮球场合了一张影。
在校门口,楚楚看见一辆漂亮的白色摩托车。
楚楚问了一下门卫小哥,问能否借摩托车照相一用。
小哥说,随便照好了。
楚楚跨上摩托,让蜜蜜坐在后排,搂住他的腰,照了一张。
好多同学看见了,也要和蜜蜜这样照。
有志说,我想搂着蜜蜜照一张,问鸭子同不同意。
鸭子说,这样太过分了,不行的。
蜜蜜却说,有什么过分不过分的,都是同学。
蜜蜜搂着有志的腰,有志搂了她的肩膀,两个人靠着一起,老周按了快门。
313寝室的换上学士服,戴上了平顶的学士帽,在秦燕大学四个字下面一字排开合影。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黑不溜秋的,像中世纪的法师,都觉得好笑。
学校统一发了毕业纪念册。
别人给楚楚写,楚楚也给别人写。
高飞也在楚楚的领导题词页写了“祝鹏程万里,在上海大展宏图”之类的客套话。
楚楚准备了一沓照片,每个同学送一张。
全班同学留了通信地址,阿彭收了起来,他说回家后用wps做个表格,然后每位同学寄一封信。
小倩在纪念册上留言是:
欧阳大哥,
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班人叫你”耗子”,太没有礼貌了。
除了那个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谢谢你带给我们的欢乐。
还有,你的诗《我的长江》是我偷偷收藏了,一直没有告诉你。
这些天,大家相互请客。
音箱也卖了,充了班费,换成了西瓜或草莓。
有人在宿舍前面摆了地摊,像个集市,甩卖书本和生活用品。
楚楚把一些书送给了老乡。
1997年5月31日早上,楚楚借了阿梅的自行车,去了苏眉儿宿舍。
她们几个都走了,屋子里空荡荡的,苏眉儿在整理包裹,她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楚楚说,人都走了?
苏眉儿说,是啊。以前那么热闹,现在冷冷清清的。
又说,疯子一大早悄悄地走了,估计不想有人送她。
楚楚说,这样也好,不拖泥带水。
苏眉儿说,糖糖爸爸来接她走了,她走的时候倒是一直在哭。
小倩走的时候和小钿吵了一架,也是哭着离开了学校。
楚楚说,还有这回事呢?又说,不管他们的事了,我送送你吧。
苏眉儿说,没什么东西,有的提前拿回去了。
楚楚说,去你嫂子那里吗?
苏眉儿说,是啊,住几天,陪陪小外甥。
那天太阳很毒。
楚楚穿了一件白汗衫,和苏眉儿并肩骑着车。
他们沿着西环南路一路骑向海港区,那条道新修的,很长很长,好像没有尽头。
两人没有说话,然后转到北环路,经过一片植物园。
然后是西港北路。
苏眉儿在一颗树荫下停了下来,头上密密的汗珠。
楚楚问,是不是要到了?
苏眉儿说,是,前面一个小区就到了。
楚楚说,你还挺厉害的,骑这么久也不歇一下。
楚楚把行李搬到苏眉儿车上。
楚楚问,你有什么打算?
苏眉儿说,没什么打算。住一段时间就回老家去,爸爸妈妈可能会催我回去。
楚楚和苏眉儿拥抱了一下,楚楚说,记住我们说过的话,我一定会去找你。
苏眉儿说,记着了。保重。
楚楚亲了苏眉儿一口。
这一次,苏眉儿也不怕路边有人,咬着楚楚的嘴。
楚楚觉得一阵生痛。
苏眉儿说,我走了,你回吧。
楚楚看着她,上了车,拐进了一个小区,没有回头。
楚楚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直到看不见人了,才扭头回去,心里空荡荡的。
回到宿舍,胳膊晒得火辣辣的痛,过几天褪了一层皮。
6月初,冶金93-1班出了一件大事。
大二时,他们班换了一位大个子班长仇钢,是山西的,和王老五是老乡。
他有一位女友,早一年毕业了。楚楚经常看到他们一起上自习,吃的喝的摆了一桌子。
有天晚上,他们班喝完酒,同学们坐在操场球台上闲聊。
过来几个北校的学生,流里流气的,可能也喝了酒,朝女生吹口哨。
他们班有个黑龙江的钟忠,就上去拦阻他们。
一开始骂骂咧咧,后来几个人动起了手。
仇钢也上去了,狠狠地踹了那几个人。
北校的学生一看占不到便宜,丢盔弃甲,逃走了,向机院领导告状。
学生党支部赫连书记召开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