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馨儿眼里被深深地绝望占据,怎么进的木家庄?
她回想起他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那时候木毅腾是中了迷情粉,她在那一次一举得男,不然怎么进的了木家的大门?
木夕颜脸色煞白,逃命似的离开木家庄。
“杀”了白馨儿后,她忘记自己还有一幅双面绣作品没有带走,趁着夜还长,距离天亮还有一段距离,于是她又悄悄潜了回来,亲眼目睹了这一场好戏。
白馨儿死亡前的‘演讲’把一切摊开在她眼前,恨了八年的人,突然有人告诉你,你恨错了人,他是为了你好才不得不这么做,理念被颠覆,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三双眼睛同时注视木夕颜远去的身影,木毅腾散的寒气似要将人冻成冰块,钟离毓搓搓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不动声色的撞了一下赵尚志的胳膊。
“就这样让她走了吗?”赵尚志收回目光,担忧的望着满身寒冰之霜的木毅腾。
木毅腾的计划他隐隐约约知道一些,本意是想保护程瑜慧母女,结果事与愿违,程瑜慧死了,木夕颜性情大变,对木毅腾怨恨至深。
如果木毅腾是个冷心冷肺的也就算了,偏偏他是个外冷内热的痴情汉。
还记得,程瑜慧刚死那会,木毅腾身体出了状况,不能自愈,他带着楚天巡急冲冲的过来给他看病,最后诊断后的结果是“身体自主式自杀症”。
谁能想得到大华夏战功显赫的木毅腾因为妻子的死去,想要跟着殉情?
后来要不是韩逸凡送了一堆木夕颜的视频过来,说不定那会木毅腾的撒手去了。
此后唯一能引起木毅腾情绪波动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木夕颜,另一件是灭了天龙组织。
赵尚志暗自叹了口气,很多事情他都不清楚,唯一明确的就是,木夕颜成了木毅腾活在世界上唯一的牵挂。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木夕颜对木毅腾会有这么大的怨恨。赵尚志担忧的望着木毅腾,深怕他再一次出现“身体自主式自杀症”。
木毅腾目光深邃,犹自望着木夕颜消失的背影,无形的悲哀在空中蔓延。
白馨儿临死之前的那一番话,就是他故意放纵的,这些事情他这一辈子都说不出口。
他给这孩子造成的了永远无法弥补的伤害,却又奢望着木夕颜能够原谅他,叫他一声“爸爸”,木夕颜离去时那痛苦的眼神到一直清晰的印在脑海里。
木毅腾眼底波浪汹涌的光亮渐渐被湮灭,他闭上眼,良久,再睁开时,眼底又恢复往日的冰冷。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你出来就别回去了,我这边还有事情要交给你,你先帮我去找一个人……”
一桩桩事情交代下去,木毅腾的声音越来越冷,到了最后已经没有一丝起伏。
时间很宝贵,容不得他去感伤。
※※※※※※
天空一片模糊,灰蒙蒙,使得人无端生出压抑。
街道两边的店铺门窗紧拉,这个时候还不到五点,街上看不到几个行人。
钟离毓和赵尚志两个人肩并肩走在空旷的街面,迎面疾来一辆汽车,卷起晨曦的凉风扫过肌肤。
钟离毓盯着车牌号上打头的薛字,不屑的瘪瘪嘴:“扇子,这姓薛的也太嚣张了吧?在城内车还开的这么快,暴户就是个暴户,永远登不上台面。”
赵尚志可有可无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钟离毓停在原地不动,赵尚志这么明显的敷衍,他不爽了。
赵尚志走了几步,觉得身边太安静了,扭头一看,身边没人,再回头一看,钟离毓一脸不爽的斜视他。
“怎么了?”赵尚志不解的问道。
钟离毓头一扭,这次看都不看他。
“你小心点,别扭到脖子了。”赵尚志着急的叮嘱道,记得有一次钟离毓就是这样把脖子扭伤的。
钟离毓娇媚的脸庞僵住了,他瞪了赵尚志一眼,就是不说话。
赵尚志无奈的抓抓脑袋,带着这个小祖宗出来一起干活,就是自讨苦吃。
无可奈何,他走到钟离毓身边,尽可能的柔下声,询问道:“到底怎么了?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一条蛔虫,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会生气?”
钟离毓的脸色好转,一双桃花眼泠泠夺目,很显然,赵尚志的态度取悦了他。
赵尚志左右看了一眼,低声说:“你看这样行不?咱们边走边说?”
赵尚志一双虎目中,带着不可忽略的急切,钟离毓几乎没做停留,很干脆的点头。
“扇子,你不对劲。”两人走了一段路后,钟离毓开口,他语气沉重的说:“从昨天出了训练营后,你就不对劲,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出来,让我替你一起分担吗?”
赵尚志体型魁梧,钟离毓走在他身边就跟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他弯了弯嘴角,伸手搂过钟离毓的肩膀感叹:“唉,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泪包长大了,懂得关心人了。”
钟离毓的脸就跟放烟花似的,“腾”的一下就红了,这红晕以肉眼清晰可见的度往耳根脖子快蔓延。
“你干什么呀?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动手动脚干什么?”钟离毓甩开赵尚志的手,往前快走两步。
赵尚志是现在自己的手臂扫过一眼,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刚还说你长大了,现在又变成这么幼稚,还说要承担我的心事,合着你就随口说说啊?”
钟离毓斜着眼睛瞅他,过了好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