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加上这一句。
这是来自七夕当天,单身狗在骑自行车遇暴雨,错过公交车,人行道水积到脚踝,上班迟到的情况下写出来的。
充满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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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做噩梦了,自从半个月前那些人把他堵在巷子里之后,他的噩梦就没有停过。
烛火摇曳,鬼影幢幢,数不清的手在拉扯着他的四肢。
“走啊,我带你回家。”——不不不,这里才是他的家!
“大好的前程和荣华富贵在等着你,不比呆在这里做一个下人强!”——他才不是下人!
“你根本就不应该呆在这里,赶紧跟我走!”——不,不走!
蜷缩在床榻上的少年眉头紧皱,睡得一点都不安稳,他知道自己脑子不太好,想不透太过复杂的事情,但是那些话,总是在他脑子里晃荡。父母亲人是谁?他有荣荣不就够了吗?荣荣不是说,这里就是他的家吗?
他不想离开这里。
屋里分明没点灯,却又一点红光悄无声息地落在窗台上,借着那一条细细的缝,送进来袅袅的香气,榻上的少年眉心一松,进入了黑沉沉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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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钤是被舔醒的,脸上一片黏腻的湿润。身下颠簸不断,目之所及,一片漆黑。
“呜......汪......”
“银......咳,银宝?”
回应他的是熟悉的舔舔。
马车外面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撩了帘子进来,手里端着烛台,身后是夜半的星光。
项钤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紧绷而警惕的神情和紧贴着他的银宝有的一比。
他不害怕,一点都不害怕,荣荣说了,只要他不说话,保持住表情,就不会被坏人欺负!
“不认识我了?”这是肯定句,付九命根本就没打算听对方的回应。
将手中的小包裹放在小几上,付九命随手一挑,就解了结,里面没装多少东西,但确实......都是女儿家用的东西——从衣裳到首饰。
镶了粉珍珠的缎带、带着流苏的钗子、绣了花儿的帕子、还有粉嫩鹅黄的两条裙子。
项钤愣愣地看着,眼珠因为愤怒而隐隐泛红,后背微微弓起,贼!这些都是荣荣的东西!
“你,和这些东西,和这只狗一起消失了,你猜,你家小姐会怎么想?”烛光将付九命的脸映得模模糊糊的难以辨认:“你是小偷,你把这些都偷走了。”
“我不是!”
付九命耸了耸肩。
“啊!你这个坏人,你才是坏人,你才是小偷!”项钤出离的愤怒,伴随着无尽的恐慌,荣荣真的会这么想吗?她是不是会把自己赶出去?
车外有两声嗤笑声,转瞬间又叫付九命的低咳声给压了下去,想他大名鼎鼎的付九命,什么时候用过这么低劣幼稚的招数,还是对付一个傻子,说出去都丢人。
“听好了,你老老实实在马车里待着,十天,给你一样。”付九命解了项钤身上的绳子,指了指小几上的包袱,这位是金疙瘩,可不是阶下囚。
项钤眼睛一亮,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去数,一个十天,两个十天,那第五个十天,自己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
付九命勾唇一笑,在项钤直勾勾的眼神里重新把包袱系好:“老老实实的,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
这桩生意看起来简单,却始终叫他放不下心。他接过那么多生意,还没见过谁家长辈这么做得。照理来说,人找到了,自个儿上门去认亲不就完了,照顾这傻子的那家人可是一郡知府,还能贪他家钱财不成?这家人偏不,非得通过他把人带回来,他付九命接一单生意也不便宜!
烛台拿走了,马车瞬间就变得一片漆黑,只有怀里的银宝散发着温暖,项钤蜷缩的更厉害了,紧紧地把银宝压在自己的怀里。
马车外。
“解决了?”
“一个傻子而已......前面的路查过了?”
“自然,只要过了这个岭,之后就都......”
破空之声让说话声戛然而止。
距离近的人被喷了一脸温热。
“娘的。”付九命骂了一声,要不是后面的人追的紧,他们也不至于夜路过这道坎,看样子这次不仅砸了招牌,怕是连命都悬!
夏日的夜风是燥热的,这会儿还夹杂着浓而不散的血腥味,山上的林子里有星星点点的火亮起来,闪烁着,宛如鬼火。
他娘的,这是碰上硬茬了!
付九命扯开嗓子:“不知山上是哪位大哥?小弟有急事在身,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回应他的只有漫天洒下来的箭矢,带着一闪而过的锋芒。
“操!”付九命伸手进了马车,直接把项钤扯了出来,朝着身后的人吩咐:“往山里走,下个镇子会和。”
不是普通的山匪,目标怕是手里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傻子......肯定是他手底下人的人走漏了消息!
他付九命刀尖上舔血那么多年,命也要,银子,也要。
项钤怀里抱着银宝,被拉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付九命拎了包裹和剑的右手,胸腔里的心不安分地跳动着,随时准备破开血肉闯出来。
要是他能抢过来,是不是就不用等五个十天那么久了。
一行二十七个人,付九命听着身后一声叠一声的惨叫声,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还没有出平昌郡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