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婉君去找了溥睿。
而当时,溥睿摊坐在地上,身边堆满了空酒坛子。
他这颓废的一面,是她从不曾看到的。
她莫名心疼。
冉婉君忍住身上的不适,推了推他,小声唤着他的名字。
溥睿睁开眼,冷不丁见到日思梦想的人儿,还以为自己身处梦中,便再无顾忌,一把将人抱在怀里,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冉婉君听到他这发自内心的话,满足的笑了。
于是放松的,任由自己晕了过去。
好一会儿,溥睿才感觉到不对。
他低头看到怀里的人晕倒了,心下骇然,立马酒醒了。
感受到她身上不正常的热度,他想都没想,便将人带去了医馆。
第二日,冉婉君醒过来,便同溥睿表明心意。
她还说,家人不同意,她要同他私奔。
冉婉君其实是个敢爱敢恨的性子,一旦爱上,很难回头。
同时,决定好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溥睿听完,心里沉甸甸的。
他看着她凌乱的衣服,显然是匆忙穿上的。
一个弱女子,拖着病体从家里逃了出来,不管不顾的,便要放弃一切跟他走,什么都能交给他。
他一个顶天立地地汉子,还要懦弱到什么时候?
他真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与别人成亲吗?
他不能!
于是,他决定了,他要带着她私奔!
想清楚了的溥睿,便带着冉婉君躲在了别人家。
他自己的院子再也没有回去过,冉家派来的人自然扑了个空。
趁着这段时间,冉婉君的病也基本上好了。
而冉家寻不到人,终于放弃了,不再让人守着城门口排查了。
于是,溥睿二人便彻底离开了京城。
他们来到了偏远的护石县,成亲,三年后生下了溥峪。
只是在溥峪七岁时,冉婉君再次病了。
这次病情来势汹汹,不同寻常,她病得很厉害,就连大夫也诊断不出来。
冉婉君根据自身的状况,回忆起自己祖母去世之前患的病,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也是患上了同祖母一样的病了。
她绝望至极,选择将事情告诉溥睿,让他不要再为她花钱了。
因为她的病,是治不好的。
就像祖母一样,最多只能活半年。
这一切对溥睿来说,就如同晴天霹雳。
但他没有放弃,他找来最好的民间大夫,开最好的药,给她治病。
在他的精心照料之下,冉婉君撑了两年,最终还是香消玉殒。
溥睿悲痛欲绝,这两年的辛苦操劳,身体早就损耗过度,加上这致命一击,便也没能挺过来,跟着去了。
这所有的事情,是结合了冉泓与溥峪的记忆,拼凑出来的。
而此番冉泓找到这儿,是想来看看自己的妹妹冉婉君过的好不好。
另一个目的,也是想带他们一家子回京城。
当年这一切发生时,他由于朝堂上的要事,离开了京城。
若他当年在,一定不会由着爹乱来,一定会帮着劝说,说不定妹妹就不会离开了。
这是他的遗憾,他一直想弥补。
多年来的找寻,才得到一丝蛛丝马迹,他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来晚了,晚了许多年。
悲痛之余,他想将溥峪带回去。
溥峪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无法,冉泓只得退而求其次,将溥峪带到身边,好好培养。
当然,溥峪之所以答应,除了兴趣外,还有两个原因。
一方面,是因为冉泓承诺,只要他答应做衙门的典史,那尤开河这个案子就全权交给他来负责。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心里面对典史,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仿佛,这是他应该承担的、避无可避的宿命。
荼蘼听完,沉默了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她才道:“那我们还是继续住在这里吧,环境也挺好的。反正不会再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我们先赚钱,把欠下的钱还上。”
“等我们累了烦了,就换个地方住。”
最后,她盯着溥峪,认真道:“只要我们在一起,无论是哪里,都可以成为我们的家。”
溥峪再也忍不了了,他一把将人搂进怀里,紧紧抱着不撒手。
同时,他在心里也默默下了个决定
又一年夏末,溥家。
曾经孤零零地立在石书村村尾的小院子,早已修缮一新。
而院子不远处的草地山地,也已经被一大丛一大丛的绿色植被所取代。
因成熟而裂开的长圆形荚果,露出了里面平滑具有光泽的鲜红色种子。
一粒粒的,非常饱满。
正是红豆。
这五年来,当初抽到的那一颗红豆,已经被荼蘼种出了这么一大片。
这种子不知是不是因为来历不同,特别容易种活。
只要种到地里,都不需要特别照料,长势都非常好,粒粒饱满有光泽。
由于数量太多,荼蘼俩人几乎吃不完。
所以荼蘼特意将其做成了红豆糕和红豆沙,拿着篮子装好。
等溥峪去衙门做事时,她便提上篮子跟着进城,拿到城里去卖。
出乎意料的是,生意异常的好。
俩人的收入还算可观,欠冉泓的钱,他们也还上了。
虽然一开始,冉泓仗着舅舅的身份,硬是不接,但他最后还是没能拗过溥峪。
这期间,尤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