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峪揉了揉她的发顶,示意她不要着急。
当他看向柳林时,柔和的目光渐渐变得冷硬。
“十两,可以给你,但你要立下字据,从今往后,阿蘼同你们柳家再无任何关系。”
“行。”
溥峪答应的爽快,柳林觉得自己要的少了,还想张口,讨要更多。
但一接触到他的眼神,柳林立马就怂了,讪讪地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见柳林应了,溥峪又同冉泓道:“大人,还请您帮草民作个见证。”
小事一桩,冉泓自然没有拒绝,“没问题。”
“怎么闷闷不乐的?嗯?还心疼那十两银子?”溥峪食指在荼蘼鼻子上轻轻一刮,玩笑似的问道。
“那当然!你身上欠下这么一笔巨款,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
“土地和院子坚决不能卖,想其他的办法来赚钱,还给冉县令。”
“但是!那可是十两呐!累死累活的,得多少年才能还上?”
他这十来年,省吃俭用才存了四两。其中有一部分还是当年他爹娘留下来的。
若想赚十两银子,得多辛苦啊!
“你干嘛轻易答应他?既然他这么无赖,那我们也有样学样,也耍无赖啊!”
“”
溥峪听着耳边荼蘼的念念有词,心里不禁有些好笑。
同时心里也颇为柔软。
这姑娘,是在心疼他呢!
若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将人搂到怀里,狠狠地亲亲她。
溥峪觉得,这十两银子,真的没白花。
他安慰道:“没关系,我们还有大半辈子,慢慢还好了,总会还完的。”
“而现在,阿蘼你是我的了,我很开心。”
他心底的喜悦一阵阵往上冒,都要压抑不住了。
被他一说,荼蘼沉重的心情稍微好转。
也是,同柳林这一家子摆脱了关系,她确实轻松了不少。
不过
“冉县令为何要帮助咱们?无亲无故的。而且十两对一个县令来说,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刚刚在公堂上,柳林硬要将钱拿到手,才肯立字据,就拖欠一天都不行,生怕他们跑了。
县令二话不说就帮他们垫了,荼蘼总觉得这县令对他们太好了。
溥峪沉下心来想,确实,自从他抬头看向对方后,对方就有点不太对了。
他能确定的是,他以前从未见过这个县令。
他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可值得堂堂一个县令来图谋的。
突然,一个官差走了过来,对着溥峪二人拱了拱手,态度颇为客气,“溥兄弟,我们大人有点事想问问你,还请随我走一趟。”
“什么事?”溥峪反问。
“这大人没有明说。”
溥峪思索了一下,道:“行,你带路吧。”
见溥峪牵着荼蘼往回走,官差又道:“大人只说要见溥兄弟”
言下之意,便是荼蘼不方便跟着了。
见溥峪眉头微皱,荼蘼想了想,道:“壮士你放心去吧,大人该是有正事找你,我在衙门口等你便是。”
衙门口人来人往,不会有事。
溥峪勉强点头,“好,我尽快。”
戊时,石书村,溥家。
吃过晚饭,溥峪同荼蘼坐在院子里乘凉。
良久,荼蘼忍不住道:“壮士,你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说。”
别老是拿这种欲言又止的眼神来回看她啊!
自从他同县令谈过话后,就一直不太对劲。
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溥峪轻咳几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问道:“阿蘼可还想搬家?”
本来商量过私奔,找一个相对隐蔽的环境居住,她也很感兴趣,表现出很向往。
他想知道,在解决麻烦后,她可还想去。
荼蘼瞪了他一眼,“咱们欠着债呢,不得赚钱还上?”
溥峪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低头小声道:“我找了份活儿,兴许能尽快还上。”
“嗯?什么活儿?”
“典史。”溥峪又看了她一眼。
“典史?”荼蘼惊讶不已。
典史负责整个县里的治安破案,职位不小。
如此重要的一个职位,溥峪他是怎么拿到的?
今天县令要他去,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突然想起记忆中,柳蘼儿坟头,溥峪也是身着官服。
这是命中注定?
“其实是这样的”
溥峪清了清嗓子,将一切娓娓道来。
冉泓的亲妹妹,冉婉君,也就是溥峪的娘亲,喜欢上了一介书生。
这书生,也就是溥峪的亲爹,溥睿。
溥家并不富裕,就普普通通的百姓。
溥睿也是上京来赶考,由于意外,救了冉婉君。
之后阴差阳错,俩人又因为几件事,加深了对彼此的了解。
溥睿不同于时下的富家公子,他上进,性情良善。
冉婉君因此喜欢上了这位行事沉稳、异常可靠的救命恩人。
同样的,溥睿对明眸皓齿、温柔可人的冉婉君也颇有好感。
但他知道冉婉君的身份后,自知配不上她,便将那丝好感深藏心底。
冉婉君不知溥睿的心思,她是冉家爹娘的老来女,一向被家人娇宠,于是,她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自己爹娘。
她说她想嫁给他。
她以为自己爹娘这次也会依了她。
但是,冉家爹娘知道后,大怒,说什么都不同意。
他们认为溥睿条件差,给不了她幸福。
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