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闷闷不乐的?昨天晚上闹到那么晚都没休息好,难道今天休息一天不好吗?”小黄总看出她并不是那么开心。心里暗自叫苦,难道自己喜欢上的这个女孩子是一个比他自己还要疯狂的工作狂吗?
“也不是,能休息一天当然很好。最近忙得快累趴下了。只是,工作日忙里偷闲,心里有愧,白拿了一天的工资没干活。再说,这不用干活的借口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并不是领导心甘情愿体恤下属,说,唉,易水,你最近工作太辛苦了,准你一天假。”她倚靠在窗边,托着腮,确实很疲惫,提不起劲来。
“你啊,就是太过于紧张。有什么呢?你平日里加班不也是从来没拿过加班费吗?所以偶尔休息一次也算是作为之前辛苦工作的补偿,有什么不可以呢?为什么要有负疚感?而且,你不是也真的是在陪客人吗?”小黄总比划了下自己,继续开导:“工作呢,我们经常说要坐到张弛有度,要时而紧张时而放松,这样人生才有趣味。不然老是绷着一根弦,实在是太古板无趣了。就像一根皮筋一样,要时常动一动,弹一弹,不然非常容易老化断裂的。你说是不是?”
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易水,是在酒桌上。不设防地就这样走入他的心间。那时的她巧笑嫣然,酒桌文化烂熟于心,应对自然,酒量更是相当不错,比自己堂哥大黄总那个久经沙场的小秘书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女孩子,在这种应酬场合是受欢迎的。他也很喜欢这种不卑不亢,开得起玩笑,谈的了人生的陪酒女郎。可是退出酒桌,回到日常的生活中,她恢复到平日的样子,却是让他一次次想来就难受。得经历多少磨练,陪过多少次酒,才能信手拈来地应对自如。
易水的人生只有工作。工作是她唯一的出路,也是她唯一的依赖。不工作的时候,她不知道能干什么。有人会说,你可以出去旅行,去商场购物,跟朋友聊天喝茶。是啊,这些都是值得享受的事情。她自然也是喜欢的。又不是傻子,谁不知道去海吃胡喝、花天酒地能带给自己享受和快乐?只是做这些事情的前提是要有钱。而她现在正正是缺钱的时候。
房子的首付还欠着林欣阳十万。公积金贷款部分除去,银行商业贷款部分需要每个月还好几千。有时候随便在外面吃顿饭,哪怕花个两三百,次数多了,累计起来也是个大数目,够还好几个月按揭了。现在的她只能紧巴巴地计算着过日子。马上要离婚了,带着一个被楚家休掉的名号走,也希望未来的自己能过得舒心和体面。
“想什么呢,都不说话?”小黄总柔声地探下头来凑近看她,失神了。跟她相处时间越长,在心底驻扎得越深。不说话沉默的时候,她的眉间总是带着些淡淡的哀愁。一旦恢复神气,却又敢叉着腰挺着胸跟你大吵。看不顺眼的时候,也是冷冷的能冰冻死人的冷漠。真是千面伊人。越接触,就想了解她越多。
“其实,我只是需要一个朋友而已。说这话可能有点早,也或者是我自作动情。因为你之前对我说的话,做的种种事情,会让我以为你真的是在追求我。不过也或者你只是随便说说,而我却自以为是了。但是,我还是想说……”她顿了顿,看看他的表情,没有嬉皮笑脸或者其他什么略带玩笑的样子浮现,貌似很专注地听着。,她才放心地继续说:“我想说的是,其实,我是一个对感情没什么太大信心的人。所以,也不打算离婚了再去跟另外一个男人有什么感情上的关系……”最后一个字,她拖了个长音,边说边观察小黄总的表情。
小黄总发现了她偷偷观察自己的小动作,像个孩子般的天真可爱。平日里她很少化妆,今天更是素颜出门。唇上没有摸唇膏和唇彩,天然的粉红色,如同少女般。他很难将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跟她三十岁的已婚身份联想在一起。她似乎将自己封闭得很紧,所以一切都未经污染。除了工作上处理事情老辣,其他方面仍是很纯真。这正是他珍惜的地方。
他认真地点点头,像个小学生听老师教诲般诚挚,但并没有答话。完全不像他平日里话唠的一贯作风。
易水倒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不过有些话说在事情前头比较好。哪怕尴尬也是发生在事前,总比事情发生的时候再双方都难堪要好得多。反正她跟他原本就是不太可能产生交集的两类人。要不是借着楚家的关系,他们两个说不定还不认识。大不了以后不再见面就是了。
她是怕极了再被背叛和欺骗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心寒和痛苦的事情了。
“额……小黄总……”她不得不出言提醒他一下。
“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慢慢来。”他忽然出声截断她的话头。
这没头没脑的,易水只顾着看他的表情,忘了自己最后一句话讲了什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他所谓的时间和耐心是指什么。看来头天没睡好,真的是不行啊。已经过了可以随意熬夜的年龄了,初老症状初步显现。
反应过来的时候,正好对上小黄总深情的双眸。她被吓一跳,真真正正的。他是认真的吗?这个眼神,从刘宣铭那边她也接收过,不过那么多年了她早已经习惯了,一直视若无睹当不知道他的心意。真的决定接受的时候,却是同时遭遇到他背叛的那一刻。
伤口还血淋淋地痛着,一切就像场噩梦。自己像个小丑般,以为自己是刘宣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