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在我把自己关进屋子的32小时后,涵秋馆外响起了敲门声。
我竖起耳朵。
“小悠,是我。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也不跟姑妈说一声。”
我没回答,坐在床上,将脸埋入膝盖。
外面静了一会儿,又继续,“能让我进来么?我昨晚那样可能吓坏了你,你愿意听听我的解释么?”
解释?
这个词让我有了一点反应。
但也仅仅是一点反应而已。
姑妈继续:“我跟杜家……有一些不太开心的过往。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在某些时候,我的情绪依然不能控制,所以昨晚才……你真的要因此疏远姑妈么?”
“……”
“对了,”她又想到了什么,“你不是一直想给白澍打电话的?为了表明我的诚意,我特意带来了手机。你可以先打给他,打完后再决定听不听我的解释。”
话音刚落,门缝处就塞来了一部手机。
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
我盯着那手机一会儿,终于走过去,捡了起来。
胡乱摸索了一下,我问:“怎么用?”
“啊?”
我问:“按哪个?”
记忆里屈指可数的通话,都是白澍打给我,现在冷不丁要我打给他,对着手里的长方形砖头,我竟无从下手。
“没想到,你也不爱用这些现代工具。”姑妈却以为我跟她是同道中人,言语中都带了一丝笑意,“喏,看到那个电话的符号了么?按一下,就会出现号码。你找到白澍的名字,点一下就可以了。”
我依葫芦画瓢拨了过去。
好久好久,那头才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却并不是白澍,“你好,请问是哪位?”
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个声音:“是……白池么?”
“我是。你是——”他判断了一下,“小悠小姐?”
“恩。白澍呢?”
“很抱歉,白先生现在遇到了一点麻烦,正在处理,短时间内恐怕无法接你电话。”
“他怎么了?”
“他……小心!”男人突然大叫,紧接着,我就听到那头传来的猎猎风声,似乎在奔跑,“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去帮忙!”
“白池?”
“对不起小悠小姐,我得挂电话了。等这里的事一解决,白先生一定给你回电。再见。”
“等——”
嘟。嘟。嘟。
那头挂掉了。
我瞪着手机,一时之间,呆若木鸡。
“小悠,怎么样?”姑妈开口。
我抬头,看向门外的窈窕身影。
犹豫片刻,终是伸出手,将门锁一道一道掰开。
吱嘎。
门开了。
姑妈一袭藏青色旗袍站在那里,担心地将我望着。
我什么都没说,转身步入屋内。
她也跟了进来:“和白澍说什么了?他准备来接你了?”
我摇摇头,找了个位置站好。
“所以,比起待在我这里,你宁愿选择那个囚禁你的男人?”
“姑妈,”我转身,幽怨地看向她,“你昨天差点掐死我。”
听到这话,她一脸愧疚,“我失控了,对不起,下次再也不会了。”
“你、你还亲我。”我不自然道。
“……”这一回,她却没有马上道歉。
隔了好久,我才听她平静道,“怎么说呢……其实,我是pan sexual。”
“?”我困惑地看向她,完全不懂这个词的意思。
她却叹了口气,走到格子窗前,一把推开窗,欣赏着窗外的美景:“呵,你说可不可笑,我住着传统园林,吃着曲水流觞,穿着古典旗袍,用着风雅古物,却有一个只有外国人才能理解的取向。”
外国人才能理解的……取向?
我没作声,就这么听她讲述起自己的童年。
“大概在我七岁的时候,父亲因为意外去世。那段时间,母亲整日以泪洗面,连带着家里的气氛都很压抑。”
“爷爷看不惯母亲这样,就安排她出国散心。这一散,就散了两个月。两个月后,她带回来了一个叫做侬蓝的女孩。”
“我一开始以为这个女孩只是母亲在半路上遇到的,也许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所以暂时受到母亲关照。可渐渐的,我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想的这样。”
姑妈双手环胸,神情渺渺,似乎透过眼前的景致,回到了往日时光。
“侬蓝的地位非常低,家里所有人对她都是非打即骂。每当母亲伤心难过,他们会把她叫过去,让她表演各种节目,以此来博得母亲一笑。”
“她偶尔会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我,但当我有所察觉,她立马又像一个受了惊的兔子,瑟瑟发抖地缩回壳子。”
“我对她充满好奇,有意接触。可奇怪的是,母亲却几次三番告诫我:离她远一点。”
“为什么?”情不自禁的,我问出口。
“是呀,为什么?”
“最初我不懂。后来,无意中撞见她洗澡,我懂了。”
姑妈笑起来,“他呀,明明长的是一副女孩的样子,可下半身,却是个男孩。”
“呀!”我惊呼出声,不敢想象这会是个什么形象。
“听说过泰国的人妖么?”姑妈转头,看向我,“家境贫寒的男孩,为了生存,从小被送到专门的歌舞团,服用雌性激素,训练成女孩,来供人们取乐,牟取暴利。”
“侬蓝,就是这样的存在。”
“就像古代帝王孽生出太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