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墙上,四周刮着阵阵舒适的清风,可清风中裹挟的血腥气,实在是让人心情难以明媚,百里长歌走在坚硬的石砖上,目光掠过不远处燃烧的尸堆,浓重的黑烟绵延不绝的升腾,刺鼻的气息隔着十里也能嗅见。
她过去的时候刚好已经商议完了,无香看到她微微一笑,恭敬的略施一礼,
“王妃。”
“嗯,王爷还在忙?”她看了眼还低头埋在地形图中的人影,无香也望了望,笑道:
“应该差不多忙完了,王妃稍等片刻便好。”百里长歌点点头,徐幌等人也出来了,他还是冷冰冰的,停下脚步道:
“军营重地,女子不得擅入,王妃犯一次就算了,怎的这一次又不把军规放在眼里?”他横眉竖眼的瞪着百里长歌,眼中满是不屑。玳酌伸手欲拔剑,却被百里长歌一把按住,这里是西昌军营,玳酌若是众目睽睽下刺伤朝廷众臣,就算是自己,也难保她不会被按个砍头的罪名。
她嫣然一笑,唇角的笑意有些冰凉,她字字坚定道:
“本王妃虽是一介女子,但也是北渊的公主,这一次你们攻占的是我北渊的城池,难道本王妃不该来吗?”徐幌被她的气势有些震慑住,但转念一想自己被一个女人吓住,传出去多少有些丢人,正欲还口,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徐幌将军,王妃说的没错,威灵关是北渊的,她来并没有错,你又何必再计较?”他回首一看,君流殇一袭银色铠甲,俊美的容颜冷峻深沉,站在日光下却又透着几丝寒凉,徐幌虽然不满意百里长歌,但君流殇他还是服气的,没再多说,转身径直离开。
无香也识相的给百里长歌和君流殇欠身行礼后离开了,君流殇走到百里长歌跟前,瞟了眼紧紧跟在她身后的玳酌,略一挑眉,示意她也下去,可玳酌带着敌意的瞪着他,丝毫不挪动步子,
“玳酌,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就来。”百里长歌温声说,
“是,属下告退。”她警告的看了君流殇一眼,迅速离开。
见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君流殇才含笑道:
“你那个丫鬟怎么回事?凶巴巴的。”
“她是北渊人,你占了威灵关,你说她能给你好脸色吗?”百里长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君流殇笑着凑到她跟前,亲昵的搂住她的肩道:
“那你怎么没像她一样凶巴巴的看着我啊?”百里长歌奇怪的瞅着他,这个人有病吧,那么希望别人虐他,
“那你要是想,我也不介意啊。”见她果真开始爱理不理,君流殇赶紧求饶,
“还是别了,你脾气好,我知道,我就喜欢你脾气好。”他自以为说了一句很漂亮的话,可百里长歌却皱眉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脾气差的时候就不喜欢了?那兰池脾气好,你去找她去,以后别进我梅清院。”君流殇心里顿生无奈,女人真是搞不懂,总是能从你的话中断章取义,心情不好你说什么都是错,果然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还有几日回京陵城?”过了一会儿,百里长歌出声问,君流殇略一思酌,
“把事情安排好应该就五日吧,你若是想回,我尽早处理完先带你回去。”百里长歌一想,自己的确要赶紧回去商量对策,为夺西昌一事做准备了,君流殇既然能提前,她自然也不会拒绝,点头便应下了。
回到军帐,百里长歌趁君流殇不在的时候,提笔写了封信交给玳酌,命她火速送至瑞昌城的皇宫内。
不出三日,君流殇果然如他所言,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先带她启程回京陵城,路上他见只有云臻一人随行,问起玳酌的去向,她便用让她带信给北渊保平安为由搪塞过去了。
一路上颠簸了两日,终于到了战王府,兰池早已收到消息,提前候在了府外,见她们两人一起回来,高兴的带着王府的一众奴仆福身行礼,布满伤痕的脸上满是笑意,不断关切的问候君流殇和她,指挥下人打点行李,有条不紊的样子俨然是把自己当做王府女主人该有的姿态。
百里长歌看她忙碌纤细的身影,觉得有些好笑,平日里她什么都不愿干的一个人现在倒是勤快,还有那眼神,对着君流殇含情脉脉就算了,对自己怎么也温柔的能掐出水来,平常不是恨自己恨的要死吗?看了眼身侧的君流殇,见他唇角带笑,显然是十分满意兰池的变化,心里一下子不是滋味起来,转身就准备回梅清院,君流殇一把拉住她,见她脸色不好,纳闷道:
“怎么了?”百里长歌懒得跟他解释,她现在累的要死,这一趟远行实在是耗尽了她的心神,于是淡淡道:
“没怎么,累了,回去休息。”君流殇见她确实面有疲色,也没多想,便松开她道:
“那你先回去休息,我过会儿再过去。”百里长歌点点头,不愿多留的快步离开,君流殇站在廊下,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兰池看着这次回来明显有了嫌隙的两人,得意的冷笑。
梅清院外,沁竹和桔梗翘首盼着百里长歌,看到她和云臻时,兴冲冲的迎上去,
“王妃,您可算回来了,怎么样?”沁竹知道她回去的目的,关切的问,百里长歌摇摇头,叹口气道:
“先进去再说吧。”沁竹和桔梗见她神色不对,对视一眼,也没多问,跟着她进了梅清院。
云臻跟她们讲事情的经过时,百里长歌逗弄着两个孩子,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