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将士见她面色不对,也不敢多问,知道王爷十分宠爱王妃,不敢怠慢道:
“王爷正在商讨军事,王妃这边请。”百里长歌点点头,随他走向君流殇的军帐,将玳酌和云臻留在外面后,径直走了进去,她抬眸一扫,君流殇和玄影十八骑的人都在,还有其它几个将领。显然看到她,众人都有些意外,只有君流殇神情微讶,随即便恢复如常,百里长歌嘲弄的勾起唇角,原来他早就猜到自己会来了。
“王爷,这......”大将军徐幌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君流殇,眼中隐有不悦,百里长歌派云飏调查过徐幌,打过几年的胜仗,为人刚直,把军规看的十分重,军营重地不准女子进入,上一次琏州之战,他对于百里长歌的随行,就已经表示过不满,这一次自然也是一样的。
“你们都先下去吧,其它的事情明日再议。”君流殇目光深沉的望着站在门口的她,一身红裙妩媚妖娆,单薄的身子又消瘦了不少,不过几日不见,思念却溢满整个心房。
“是,末将告退。”百里长歌轻移几步,将门口让开,徐幌从她身边经过时,冷哼一声,眼里带着刀子,像是想把她身上的肉剜下来一样,无香他们也不敢多言,担心的看了眼她后陆续出了军帐。
待他们都走后,帐内霎时安静下来,百里长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君流殇,似乎想看看这几日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她迟迟不走近,君流殇也不说什么,径直走过去将她抱在怀中,她的脸挨到他身上冰凉的铠甲,心中的某一个地方,被硌得生疼。
“好几日不见你了,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跑来了?”他在她柔软的发顶落下一吻,眼中带着重逢后的喜悦,百里长歌凉薄的勾起唇角,闷声道:
“我再不来,你指不定都攻打到瑞昌城了。”君流殇笑意微僵,没有说话,百里长歌以为自己戳中了他的心思,推开他,看到他隐有愧疚的双眸,眼底一寸寸冰凉,
“长歌,我知道你现在在怪我,但我只要拿下威灵关,便不会再有下一步了。”君流殇保证道,他自然知道威灵关是她北渊的城池,但他也不会无情无义到吞灭她的故国,百里长歌闻言讽刺的冷笑一声,
“怪你?我有什么资格怪你?你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瞒着我,说明我于你而言是要防着的人而已,我又有什么资格怪你?”她眼眶有些酸涩,明明是在指责君流殇,可为什么?说出的话却伤到了自己的心......
“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君流殇叹道,他怎么可能会防着她,她于自己的意义又岂是用一句话能说完的。
“你当然不是有意的,你是怕我知道后跟来阻止你,然后威灵关便难以攻陷,我说的对吗?”她向来心细如尘,这些东西若是再想不明白就枉她在阴谋算计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君流殇见她看的透彻,坦然道:
“不错,你说的对,我的确是因为担心这点才迟迟没有告诉你。”见他大方承认,百里长歌倒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但还是问出了自己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你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要攻打威灵关?”她灼灼的目光带着急切,她希望他告诉自己,一切都不是他自愿的,是慕天临逼迫他的。可沉默了片刻,他在她的注视下垂下了眼帘,
“长歌,你何必纠结那个,我安顿好这边后很快就会撤兵,北渊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你怎么知道就不会受影响?”她嘲讽的问,北渊失去一座城池,他居然还说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当真是可笑。
君流殇面对她的咄咄逼人莫名的有些烦躁,他面色微沉道:
“我自然知道。”他带的兵,自然不会再有其它异动。他这句轻描淡写的话一下子激怒了百里长歌,
“你什么都不知道!威灵关是我北渊最重要的一座城池,谁要是占领它,便等于锁住了北渊的咽喉,你带兵攻占,让它成了西昌的,那往后就算慕天临要我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我也不能有任何怨言,你知道吗!”她歇斯底里的吼出自己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她要向楚萧然复仇,北渊是她的一张底牌,她还未有任何进展,北渊就陷入了危机,谁知道慕天临会不会伺机算计,一路攻打到瑞昌城,或者以威灵关为礼,送给楚萧然,届时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再与楚萧然为敌,她便会再一次死在他的手里,而这一切,都是她最爱的人帮他们将自己逼到了绝处。
“长歌......”君流殇不知该如何才能向她解释这一切,但他这一声却把百里长歌的眼眶叫的酸涩,喉头不禁哽咽,她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不然他不会面对自己的质问,一直闪烁其词。
“君流殇,既然你不想说,那么我们以后都不必说了。”她眸光一黯,转身便出了军帐,玳酌和云臻见她出来了,想要上前问她情况,可谁知她翻身上马,向着裕城方向奔去,
“王妃!”她们看了眼军帐内,有些气愤的望了眼里面的人,正想骑马追去,里面的人就出来了,神色冷峻的飞身上马,骑着云臻的马便去追。
百里长歌也不知她现在究竟想干什么,她只是想逃离那个人身边,她从未想过,自己有生之年竟会如此狼狈,五脏六腑都因为那个人而苦涩的难以承受,是不是一开始,自己就不应该对他产生利用以外的感情?
不久前在清凉山庄甜蜜相处的余温还未散尽,现在却已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