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昱枫回来之后,天色已晚,站在院中,一片漆黑,文默不在,他的屋子肯定没有灯火,可是白锦荷今夜为什么没有点灯,她平时很怕黑的,文昱枫看到侍书在廊下坐着,便走过去问“长公主在不在屋内?”
侍书想了想说“没见公主出去,刚才还听到小浮的哭声,公主肯定在屋里。”
文昱枫大步向前迈去,侍书发现白锦荷心情不好,本想让文昱枫多多体谅,可是文昱枫却匆忙离开,他也只好咽下嘴边的话,心里无奈的笑了笑,他算什么东西,这些话也不是他能说的,做好奴才的本分就好,不必自寻烦恼。
文昱枫走进屋里,由于刚从外面回来,突然的香味扑鼻,让文昱枫心里咯噔一紧,似乎香味更浓了,明天早上,九贤王应该会过来吧。
文昱枫边想边点了灯,文默今晚也会回来吧!如果赶明早回不来,即使接应到了那人,也于事无补,文昱枫一个人坐在前厅,他现在心情很沉重,进了内屋,怕白锦荷看出什么,还是在外面坐坐吧!
白锦荷连衣服都没褪去,闭着眼睛,心里想着她和文昱枫之间的经历,他们的经历,算不上大风大浪,虽然惊险有余,所幸最后都能化险为夷。
有句俗语说,兄弟连心,其力断金,对于她和文昱枫而言,正是“同心”,才能让他们一往无前,可是现在,他们两个还能“同心”吗?似乎文昱枫再也不顾及她的感受了。曾经她还以为文昱枫是她的沃土,只要他在,她便能在他的沃土上肆意盛开,可谁知,如今这片沃土,却变成了她的盐碱地,而她正在慢慢凋零。
这么一想,白锦荷心里的委屈,如同汹涌的洪水,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以前的她像蒲公英,随风落在文昱枫身边,可现在当她想再次起飞时,浑身的泥泞,让她失去了飞的勇气。白锦荷看了看旁边的小浮,她还这么小,似乎一个小波折就能让她夭折,作为母亲,她必须让她茁壮成长,与她的成长相比,自己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么一想,白锦荷又擦干自己的眼泪,她不能这么想,即使文昱枫有了其它想法,即使他们的浓情蜜意已经不在了,可是她还有小浮,白锦荷紧紧的抱住小浮,还没睡醒的小浮,因为白锦荷的捣腾,两只眼睛委屈的发红,小嘴不住的撇着,白锦荷将小浮拉到她的衣襟下面,吊着奶水,她肯定不会哭的。
果然小浮不停的吸吮着,白锦荷能感觉到吸吮带来的剧痛,这个小丫头,咬的越来越紧了,每一次吃奶,对她而言,都是一次刑罚,可是她却浑然不觉,甚至乐在其中,每次都说要给她断奶,可每一次听到她的哭声,都不忍心的将她拉到胸前,如果小浮长大了,也像今天的文昱枫,那时的她该怎么办呢?
白锦荷无奈的笑了笑,她太感性了,小浮现在一岁都不到,她就想着几十年后的事情,这不是杞人忧天吗!她就像一个花匠,种了一颗种子,满心期望着花开时节,这朵花能一枝独秀,可最后辛辛苦苦等来的结果,却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难道因为它没有一枝独秀,花匠就放弃了他的爱吗?并没有,父母之爱是一种本能,即使小浮长大后无心无意,她还会爱着小浮的,毕竟小浮是她亲手种下的种子,开出怎样的花,已经不重要了。
白锦荷感觉到不怎么疼了,知道小浮又睡着了,她轻轻的将小浮放在身旁,往日,床外侧肯定睡着文昱枫,可今天这个位置空空如也,他们难道真的要不欢而散吗!
突然一声“我回来了”!惊得白锦荷直起身子,是文默的声音,他从南昆回来了,前厅的灯光透到里屋,文昱枫和文默小声的说着事情,他们说话的声音那么小,白锦荷一点都听不到。
原来连文默也防着她,亏她时时刻刻想着文默,担心他这次出去,智商不在线,弄得一身伤回来,没想到她还是担心错了,智商不在线的人是她。
一个人躺在床上,放佛又回到了前世,自己一个人躺在单人床上,幻想着有一天床的那一边,睡着一个爱着自己的人。遇到文昱枫之后,她觉得那个人就是文昱枫,可是现在,冰冷孤寂的床上,还是她一个人。
就在白锦荷胡思乱想的间隙,文昱枫进了里屋,可能担心自己身上带着寒气,文昱枫有意的站到火炉边暖暖身子,他双手不住的揉搓着,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文昱枫的表情,就像一个孩子得到别人的奖励,想要将这份喜悦分享给自己的亲人一般。
文昱枫本想弄醒白锦荷,可是看到白锦荷合衣而眠,他伸出去的手,不是弄醒白锦荷,而是将锦被盖在了白锦荷身上,然后自己也合衣躺在床外侧。
白锦荷背朝着文昱枫,她能感觉到文昱枫在注视着她,似乎文昱枫有话要对她说,又是什么话呢?他有话要说,为什么一言不吭,白锦荷想听文默回来之后,带回了什么消息,不管怎么责怪文昱枫,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责怪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可是他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呢?要是她转过身,和他搭讪,是不是很没面子,白锦荷心里不断的抗争,文昱枫不说,明天问文默也是一样的,可是文默从南昆回来,都不进来说一句话,白锦荷越想越气,屋子里面他又不是没进来过,怎么今天就变得这么守礼。
白锦荷只知道文昱枫看着她,却不知道文昱枫的一只手,伸出去又收回,收回了又伸出去,如此再三,终是没有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