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夏侯煜的月下座谈,成了我最欣喜的事情,没有之一。虽说要堂堂正正与他站在一起,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但是能心平气和坐在一处也已经让我心满意足了。因为他的一些话,也让我再一次听到那些流言蜚语时,能够淡定的一笑而过,“如果我们要处处注意别人的话,那得活的多累啊!”我猛然想起关于他的传闻,同入门的世家弟子总是有意无意针对他,为首的几人总在他修炼时动手脚,吃了不少苦头,可是他没有说什么,不是因为软弱,是因为没必要。用他自己的话说,“左右不是什么大伤,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眼红罢了,没必要为这些人动怒。”我却听的义愤填膺,恨不得替他去揍那些人一顿,他无奈一笑,“你去揍他们有什么用,一群惯会演戏的家伙,到时候你反倒要受罚。”我点点头附和,又问道,“那些人现在何处?就算我不能正大光明揍他们,我也要给他们使使绊子,不能叫他们太快活了!”他思忖了一会才幽幽回答,“已经死了。”
这倒叫我惊讶!
“半年前,我与他们一伙奉命下山解决妖族屠村一事,那天我们与妖族正面交手,他们看对方实力不弱便心生逃跑之意,我以一人之力实难阻挡,身受重伤,奋力赶回了门中,途经灵雾西山才碰见你。后来我伤好之后,才发现他们已命丧妖族之手。”
“这是他们死有余辜。”
面对同样的困扰,夏侯煜可以冷静的处理,我却因此闷闷不乐,甚至怠慢了修炼,回去之后翻来覆去实在没有睡意,忽的一道影子从窗前闪过,我被引到了之前练功的林子,站定之后,被黑袍笼罩着的影子转过身来,“苏伯陵!”我一阵惊呼,随即反应过来捂住嘴巴,扫视左右一圈才走近他压着声音道,“你这人是不是太过于自信了?不知道现在崇灵修仙门守得密不透风?就等你来自投罗网,还敢冒着风险进来引我来此,你不要命,我还要呢!”以前听夏侯煜说他此行的凶险,现在过去月余终于知晓他平安归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能够放下,心里高兴万分,但是不知为何一开口就变成这样了,我自己都愣住了。我偷偷瞄他一眼看他什么反应,别又惹到这尊大神了,人家现在可是要荣登妖王了,分分钟能要了我这小命。可他好像没什么反应?
“苏伯……”不不不,“妖王殿下,你……你没受伤吧?”我试探着问。
听着这声妖王殿下他终于直视我,“你知道了?”
“是。”
“可怪我?”
苏伯陵好像也没对我做过什么,反倒给我丹药疗伤,还指点我修炼,数面之缘,能对我这么好,已经很好了,想到这里我摇摇头,“当然不会。”
“那你可怪阿兰?”
我心中默默得意,终于提到正事了,这是打算要求我了?“咳咳,蕙兰待我很好,灵雾西山里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她杀了嗷呜兽我得了上等评定,没有什么怪不怪的。”
“你真是个傻姑娘。”
“……”什么情况?我怎么成了傻子?
“我见过阿兰了,她说让我带你走。”
我下巴差点没惊下来,守备森严的地牢他就这么进去了?修为多高啊,亏我还替他担心,不过,我有着自己的疑问,“蕙兰为什么这么说?她自己呢?”
忧愁之色立马浮上苏伯陵的面容,“阿兰中毒了!”
“她怕自己被囚会拖累我便服了毒,是隋毅及时发现替她护住了心脉,可是,也只是吊住了一口气而已。”
蕙兰……怎么会这样,“对,你不是取了织芒吗?传说织芒不是可以医白骨吗?”
“是,但是织芒炼化不易怕是来不及了。”
“那我可以为蕙兰做些什么?”
“你去看看她便好了,我相信她会高兴你去见她的。”
“好,你,不要太伤心了。”
“谢谢你,苏瑾烟。”
“但是,还是要说对不起。”苏伯陵看着远去的身影暗暗无奈,他如今贵为妖王,却还是无法保护自己的家人,只能再一次利用她人。
几天后,趁夜色我又借着让夏侯煜给我指导招式与他聊天。其实我并不是个会聊天的人,为了有合适的理由去找夏侯煜,我找书,一个人慢慢练,练好了便有了正当理由去找他,一段日子下来,虽然见面次数不算多,但我在面对他时已经不似从前一般拘谨了,便大着胆子瞧他,夜晚光线不是很好,我仍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眼里的清明。我不忍骗他偷偷溜进地牢去看蕙兰,实则也没那个胆,便实话对他讲了,“夏侯师兄,我想去探望蕙兰,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他不说话,接下来我的行为把我自己都吓住了,“夏侯师兄,蕙兰和我是如此要好的朋友,夏侯师兄你就帮我一次嘛~”咦~我居然在撒娇!这一定不是我不是我,眼看着夏侯煜眼神动了动,夏侯师兄喜欢情绪丰富点的?难道是我平时太呆板木讷了所以才没法让他注意到我?
“夏侯师兄……”我眼含热泪,却硬生生没让它掉下来,在眼眶里直转圈圈,嘴巴一撇,我是没法看见自己此刻的表情,肯定是委屈的不得了~
“好。”
他说完好字我就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难道如今大家都只喜欢爱撒娇爱哭的姑娘吗?我这样安安静静努力修炼的姑娘不好吗?我天性不擅迎合只为活出自我有什么不好?呆呆木讷的姑娘既不吵也不闹有什么不好?越想越委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