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蕙兰被押走后,师兄们下令不许再谈论和苏蕙兰有关的事。我满头雾水,一直想知道蕙兰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让夏侯师兄对她下手,仅仅因为她是妖?不,一定不是这样,我心神不宁,上课时也无法专心,梓涵许是看我得了上等评定心有不甘,便把日常矛头转向我,成天一逮到机会便明里暗里嘲讽我。
“有些人啊,沾了妖女的光才得了上等评定,就这水平,也配?”
“平日里称姐道妹的,一到危难时候,也没见去求过一次情。”
“哎,说不定那苏蕙兰的身份就是她告的密!”
还有很多类似这样的话,刚开始在人前假装没听见,背地里气的跳脚,可是后来听的多了也就习惯了,虽然偶尔也会暗暗叹气。
“梓涵姐姐,你少说几句。”我看着乐瑶的唇形猜到了她的话,她拉着梓涵,轻轻劝告。
我曾在晚上跑到夏侯煜寝殿外,很想质问他一番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大家,让我白白遭人非议。明明是师兄们严令不许议论蕙兰,大家却觉得我没良心,不为她求情;明明我为了斩杀妖兽也受了重伤,大家却说我不配得到上等评定;还有告密蕙兰的身份,那就更不可能了……今日我又慢慢踱步至华音阁外,静静站着,静静看着。自从蕙兰不在了,很久没人听我说过心里话了。
“夏侯师兄!”我轻轻喊了一声,“你知道吗,我很想和你说说话。”
又暗暗叹了口气,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仰头看着头顶圆又亮的月儿,脑袋里什么都没有,心里却总存在止不住的忧愁,剪不断,理不清。
“苏瑾烟?”
!夏侯煜!我腾地站起来,双手紧张的不知安放在何处。他随我坐下来,两人并排坐着,没过多久身上便沾染了冰凉之气,我只觉得很刺激,头脑清醒不少,也冲淡了脸上的火烧之势。
“想和我说说什么?”
“啊?”心下一顿羞赧,半惊半喜,那么小声居然听到了,“什么都可以的。”此时我更是声细如蝇。
“苏瑾烟,我觉得你身上的气息你亲切,不知你是否有同样的感觉。”
我眼睛有些酸涩,想起过去几个月,为了他努力修炼的日子,别过头去揉了揉,才回答道,“你还记得半年前在灵雾西山发生什么了事吗?”
我没打算让他接话,便继续自顾自说下去,“我还记得那日你穿着一身青衣,头发仅用一根丝带高高束起,温闻尔雅,好看极了。我眼看着你慢慢拖着步子来到我面前,那时我只觉得这个人无比好看,没想到下一秒你口吐鲜血,吐了我一脸。”
“确有其事,不过我不记得在灵雾西山碰见过你。”夏侯煜歪着脑袋微咬下唇努力回想着,竟是十分可爱,也没什么违和感。
“因为我那时只是一颗不起眼的紫苏草,那一瞬间我因为你的血提前化形,所以,我是灵。”我在赌夏侯煜听到这话后会不会当场捉拿我,我盯着他,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发生想象中的场景,“原来如此啊,怪不得我觉得你如此亲切。”看起来豁然开朗,兴奋不已。
“我是灵,你不抓我?”
“为何要抓?你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难道苏蕙兰做了吗?”
“原来你目的在此。”
“夏侯师兄,请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不告诉你们是为你们好,外面太过危险复杂,等你们强大了才有能力去管。”
“难道一个人强大与否仅仅用灵力来衡量?”
“当然不是。”
“那请夏侯师兄告诉我来龙去脉,只有我知道了事情经过才能帮蕙兰弥补,我是蕙兰的朋友,她会听我的话的,我也有责帮她弥补。”
“哪怕你这位朋友利用了你?”他忽的神情变得正经起来。“你们收服的妖兽,乃是妖族威武将军的手下,名为嗷呜兽。”见我一脸茫然的表情,他也不急躁,慢慢细细向我道来。
“你还不知道苏蕙兰的另一个身份吧!她是妖族伯陵将军苏伯陵的胞妹……”什么!苏伯陵!我一度希望这不是真的,可此刻夏侯煜真真切切坐在我身边,真真切切一本正经在与我说话。“如今邪灵妖兽四族正处于选举新一任妖王的紧要关头,伯陵将军是呼声最高的人选,早就引得其他候选者忌惮。不过这苏伯陵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除了灵力高强,做人更是坦坦荡荡,不屑于利用四族内拥护他的舆论登位,独自去了东海瀛洲取织芒,以求名正言顺登上妖王之位,不叫下头人有任何不服。”
“这织芒是何物?苏伯陵此番可有危险?”或许连我自己都没有发觉,问出这话时,微微颤抖的声音和紧皱的眉头。
“织芒是圣草,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取草不是难事,可那守护圣草的上古凶兽却极难对付,若能成功从凶兽手下走一遭拿到织芒,便证明他苏伯陵完全有能力胜任妖王之位。”
“那上古凶兽较之嗷呜兽如何?”
“不及十分之一。”
我一听更加慌了,我月前被嗷呜兽重伤,修养了许久才痊愈,苏伯陵若被凶兽伤到可怎么办?
夏侯煜见我沉默不语,“吓到你了?你不用害怕,凶兽虽厉害,却不轻易攻击人,况且苏伯陵修为不低,头脑也不简单。”
“不然也不会连我都中过招。”
“你又知苏蕙兰为何进崇灵修仙门?”
我摇摇头,“是那把琉璃霜花剑。此剑是妖族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