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偏殿暖阁。
一阵绚烂的光,陡然照耀而来!柳飘憶感觉到刺眼,艰难的睁开了眼。
头很沉,可她还是用力的睁开眼。
“夫人醒了。”有一道女声传来。
柳飘憶这才看清眼前床榻边的宫婢。她这才惊悟过来,自己还在皇宫。可身子无力,只能坐起。
啪嗒啪嗒!这一瞬间好像泪腺不受自己控制般,汹汹泪水毫无止息的意思,越涌越凶。
她不是为自己难过,难过的是怕日后简修得知了情况。也不知为何,她的情绪突然就不受控制。
宫婢急了,也不敢多言劝阻。内侍见柳飘憶醒了已经出去通报了,就只片刻,朱翊钧走了进来。
看到眼前的人,柳飘憶立即收住了眼泪,清冷的望了眼朱翊钧,异常冷笑,“皇上好手段!”
朱翊钧眉头微蹙,在床沿边坐下,想去触碰柳飘憶的脸。女人却愤怒的将脸一侧,冷厉的眸下是无比的厌恶。
朱翊钧不怒反笑,一双看似真诚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没等她说话,皇帝纤长白皙的手指扣住了柳飘憶光洁下巴,让她注视自己,“朕可是皇帝,还有谁比朕的权利更大,比朕更能带给你好生活。”
柳飘憶一把扯下朱翊钧的手,打心里嗤之。
“放我出宫!”她怒之,怒意都在脸上了。
朱翊钧并未因为她的情绪有任何表情的变化,挑着眉,笑的明艳勾人,“你生气,朕也喜欢。”
“无耻!”柳飘憶再次动了粗口,已经不管不顾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憶儿……”朱翊钧忽然捂着胸口,眉头微皱,“你真的太伤朕的心了。”
柳飘憶瞪着他冷笑,“皇上可是一国之君,既然做出如此让人诟病的事来,也不怕日后朝臣得知,有失皇家颜面?!臣妇看,皇上放了臣妇,才不会失去皇家尊严。”
听到此话,朱翊钧连眼角余光都没有动一下。只是脸色沉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眉尾动了动,也不见他有何动作,注视了柳飘憶片刻,沉冷的说道,“你休想离开!”
朱翊钧转身大步离开之即再次交代守在门口的太监,“看好了。”
太监将门重重一关,柳飘憶脸色苍白,茫然失笑。
偏殿暖阁又安静了下来。
近庄花厅。
得知柳飘憶进了宫的消息,行如尘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他手负背后,神色不动,沉郁了片刻,这才开口,“去,将消息让相府里的人知道。”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要是错过了,那就是错失一次彻底击垮相府的机会。
安逸问,“谁将此消息透露最为合适?”
行如尘嘴角冷笑,“想必雷士侦应该最想让张太居垮掉之人。”
行如尘喑哑的声音,说不出冰冷。
安逸一笑,“属下知道了,这就去办。”
安逸一走,行如尘眉头瞬间蹙起,坐下,手握紧了拳头。
得知皇帝扣了柳飘憶,爆起了他的怒火。可他并没有说立即去营救。
安静的走廊上,清晰的脚步声响起,行如尘放松了面部线条。
门口林微雨走进恭礼,视线扫在行如尘不动声色的脸上。
“主上不打算救柳小姐出来?”林微雨的声音极低,探视着男人的情绪。
行如尘抬眸给了林微雨一眼,一股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微雨颤了颤,担忧自己问错话了。
“你挺在乎柳飘憶的。”行如尘漠然一句。
林微雨面色不由变得警惕了起来,垂目回答,“她是我教圣女,属下怎不关心她的安危。”
只闻一声清脆的声响,桌上的茶杯被行如尘扫在了地上,打得破碎。
林微雨吓得双膝跪地,头也不敢抬。
“当年若不是你为了一个男人,只想着自己的事,又怎耽误了去救人。若不是你去晚了,霜儿又怎会死!”
冰冷的话语传来之即时一道力光击中林微雨的胸口。
行如尘甩手隔空一掌力。
鲜艳的血迹,顺着林微雨光洁的贝齿,缓缓渗出,滑过洁白的嘴角,低落在衣衫
上——
“主上可以杀了属下。”林微雨依旧不敢多言,垂着目,忍着痛。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当年就已经受过惩罚了,被方长老用刑。若不是林幽檀连跪几日,苦苦请求,方长老也不会心软。她的命是林幽檀苦苦哀求换回来了,是林幽檀私放她离开主教,让她从此远离。
于是,林微雨选择了那个男人,选择了自己的爱情,可不想赵栩浩只是个纨绔浪荡公子。
如今,主上想计较当年的事,就算要怎样,甚至要了她的命,林微雨也没胆量反抗。
只是,现在知道柳飘憶就是圣女的附体,她不想再让圣女受难。
行如尘一双瞳孔微微一缩,话语依旧凉薄,“杀你有何用!你的这条贱命余生都是霜儿的,只能任她宰割。”
林微雨伏地叩头,早就明白,从主上再次原谅她回归教里。她就明白,自己的命不由自己。
晚膳,宫婢摆了一桌,可柳飘憶默默坐在炕上,倚着矮桌,眼珠空茫。
宫婢内侍互望了眼,好似早就知道她不会吃。
于是,一个宫婢道,“夫人用了膳,皇上说您可以出门走走。”
柳飘憶神色一动,清冷的目光掠过一抹疑惑看向那宫婢:“我真的可以出去走走?”
那宫婢立即恭谨福礼,“是,皇上说了的。”
能出这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