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走后,整个家旅只剩下司徒惠玲和华姐两个人了,司徒惠玲偶尔望了望华姐,也感觉到无话可说,而华姐更甚,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躺着的,时不时地拿出她那个本子看看,有时候面露喜色,然而很快就黯然失色了。看着她那阴晴不定的表情,司徒惠玲更加琢磨不透了,不过她也懒得去捉摸,有时候甚至觉着一个人安安静静呆着,没人打扰,比什么都好,甚至她连老公也懒得理了。
第二天司徒惠玲打完针就没有昨天那么好受了,因为打针是臀部两边轮流打的,这个□□药液很难推,并且非常疼,前天打针的地方还是一片紫青的,今天就又在之前那个针口附近没多远的地方下针了,新的针痛带着旧的针痛,司徒惠玲感觉到自己臀部都快要掉了。打完针休息了几十分钟,仍旧感觉到非常疼痛,看着刚刚打完针一点表情都没有的华姐,司徒惠玲的心都要碎了,为什么只有自己这么疼?
“华姐你打这么多针为什么不疼啊?”回家旅的路上,司徒惠玲忍不住问。
“疼,肯定疼了,不过咱农村人,皮糙肉厚,耐疼,忍一忍就过去了。”华姐笑着说。
“华姐你还真幽默啊!”司徒惠玲捂着打针的部位,苦笑着说。
华姐只是嘿嘿地笑着,也不说什么了。
回到家旅,司徒惠玲就让华姐赶紧给她切土豆片,然后就趴在床上把土豆片敷在针口上,凉凉的土豆片慢慢地让司徒惠玲的疼痛减轻了不少。一直趴在床上一个多小时,司徒惠玲才感到臀部不怎么疼了。
盯着手机眼睛都模糊了,终于站了起来,司徒惠玲伸了伸懒腰,觉着舒服多了,她转身看了看华姐,仍然在翻着手中的日记本看。
司徒惠玲实在忍不住了,她转身问道:“华姐,你天天在看这个本子,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东西啊?”
华姐一听立即沉默了,许久没有出声,司徒惠玲意识到自己太唐突,也悄悄地坐在床上不出声了。
华姐沉默了许久,最后,她看了看司徒惠玲,表情凝重地说:“这是我儿子的日记。”
“怪不得你看得那么入迷啊?”司徒惠玲听完舒了一口气,“原来在看你儿子的日记啊!”
“是啊!”华姐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儿子可真乖啊!会写日记,”司徒惠玲说着又问,“他有多大了啊?”
华姐听完,淡淡地笑了一下,显得有些勉强,更多的是苦涩,她没有回答司徒惠玲,出乎意料地把手中的笔记本递给司徒惠玲:“你要不要看看?”
“好啊!”司徒惠玲一听,开心地接过那个笔记本。
终于有事做了,司徒惠玲拿着本子,开心地躺了下来,本子已经发黄了,看上去很旧,应该有不少年了,翻开本子的第一页就是一个十岁左右小男孩的照片,挺腼腆的一个小男孩,看着那个小男孩,司徒惠玲由衷地说:“你儿子看上去很乖的,他一定是个很听话的孩子,你真幸福。”
“是的,他是个好孩子,很乖、很听话、很讨人喜欢,”华姐喃喃地说,顿了一下又说,“你能否把他的日记念给我听啊?自己看太多了,我想听听从别人口中念出来是怎么一种感觉。”
司徒惠玲听完华姐的话之后,忽然间觉着自己手中的那个本子重了很多了,似乎是一个无形的东西加附在了那个本子上,她一下子觉着自己拿东西吃力了很多。她郑重地把那个本子扶正,轻轻地翻开第一页,笔迹稚嫩,可能是时间久的缘故,有的字迹已经被浸渍而变得模糊了。
司徒惠玲扭头看了华姐一眼,她仰望天花板,全神贯注的样子,似乎在等司徒惠玲读文。
司徒惠玲把目光收回到本子上,开始读了:“今天是个好天气,也是我读三年级的第一周,妈妈说我从三年级开始必须养成写日记的好习惯,她说人的记忆再好也会忘记很多事情的,把美好的或者不快乐的事情写在日记中,以后翻看的话都会是最美好的回忆。
“然后我就按照妈妈的话开始写日记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写,我就先写下我的老师,数学老师太严厉,我不太喜欢,体育老师老让我们晒太阳,我也不怎么喜欢,我喜欢音乐老师,音乐老师唱的歌好听。我不喜欢我们班主任,他不会安排座位,我想让王娟跟我同桌,他却把赵悦丽安排给我做同桌……”
读到这里,司徒惠玲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你儿子真逗,这么小就有喜欢的女孩子啊!”
“或许吧!”华姐似乎心不在焉的样子,“孩子再小也是人,有七情六欲也是正常的,可能在任何年龄段,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仪的对象吧!”
“可能是这样吧!”司徒惠玲想了想说道,“我小时候也喜欢过不少男孩,但是这些都过去了。不过我觉着你挺会教育小孩子的,从小就让他养成了写日记的好习惯。”
“我是过来人,我知道怎么做才让自己以后少留点遗憾,多留点记忆。那个时候我自己知道的,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再怎么想也只能回忆起一丁点,只有把它们写在本子上,才能永远留下来,所以我就鼓励我儿子养成写日记的好习惯。把他的喜怒哀乐都写在本子上,以后再拿起这个本子的时候,所有记录下来的事情都能够回忆起来了。”
“你真有办法,”司徒惠玲由衷地说,“我和我老公都是大学毕业的,但是我们都没有意识到它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