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落锁时,龚皓在一个小宦官的带领下走进了寂静的朝华殿。
见胡亥吊儿郎当的坐在正厅内,他愣了一下,才单膝下跪行礼。“末将参见成王。”
胡亥邪魅一笑,道:“舅舅不必多礼,坐吧,赵荣,上茶。”
赵荣:“是。”
龚皓惊得不知反应,许久才道:“末将不敢当。”
胡亥:“哈哈……有什么不敢当的,你本就是本王的舅舅啊,难道,不是吗?”
龚皓:“这……”
胡亥:“怎么,还要本王亲自去扶你?”
“末将不敢。”龚皓忙应了声,入座。“不知王爷找末将有何事吩咐?”
胡亥没有隐晦,直截了当道:“本王想争储位,需要舅舅的帮助,不知舅舅意下如何?”
龚皓怔了怔,又跪下,作揖,“王爷需要,末将自当鼎力相助。”
胡亥冷哼,手中不知哪来的匕首转了两下,笑道:“本王说过不必多礼,舅舅执意如此,惹本王不开心了,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王爷恕罪。”龚皓梗了一下,回到座位。
胡亥:“舅舅可要记住了,本王说一不二。”
龚皓:“是。”
见了龚皓一面,胡亥收获颇多,心满意足回了成王府。
龚皓朝天叹了口气,心道:“义父所料果然是对的,只是不知他这性子能不能成大事。”
*
茗琉穿上凤冠霞帔那日,天气正晴,百鸟齐鸣,似在给她祝贺。
嬴政封她为阳滋公主,代表大秦前往匈奴与左贤王冒顿和亲。
锦珊大着肚子与王怜一早便给她梳妆打扮,两人絮絮叨叨的,可说得茗琉红了眼。
王怜笑道:“前几日才说要吃你和若儿的喜酒,没想到这么快就吃到了。”
锦珊掩嘴轻笑,“也不知若儿那丫头会嫁给谁,我倒是很期待呢。”
她说完,王怜的手顿了顿,脸色也微微变了变。心道:“若儿与殿下两情相悦,我这不相干的人却嫁了他做太子妃,也不知她是否怪我……”
妆罢,已过了半个时辰。
因为锦珊身子重,胡亥便同王怜扶着茗琉上了马车。
百官送亲,百姓沿街祝福,场面特别壮观。
马车要驶离皇宫时,茗琉半掀盖头,与胡亥对视了一番。胡亥点点头,她才将盖头放下。
恪虹欢喜的跟在马车后,笑道:“公主今日可真美……”
话音还没落,胡亥一记手刀,便将她劈晕过去,而后交给赵荣。“你带她回王府,本王送送三姐姐。”
“是。”赵荣应下,闪身便走。
锣鼓喧天,胡亥和王怜将她送至咸阳城外,便望着那几抹红色越走越远。
茗琉双手握着圣旨,直视前方,不敢回头,也不敢多想。
驾车的宦官掀帘,道:“公主,路还长,您躺下歇息吧。”
茗琉笑笑,“我不累,你们若是累了便停下休息,不必知会我。”
宦官:“是。”
马车行进半日,众人决议,选了一处阴凉的地方休息用膳。
茗琉食不下咽,只喝了一口水,便在车内小憩。
不一会儿,宦官侍卫们喧闹起来:
“看呐,喜鹊飞来了,这是在祝贺公主呢!”
“那几只喜鹊带了什么来了?”
“像是一块锦帕,又不像。”
“……”
茗琉闻声,抬头瞧了瞧,那喜鹊便往她面前飞来,将锦帕丢下飞走了。
她伸手接下锦帕,张开见上面绣了一行小字:不能亲自送亲,但祝三姐姐与夫婿永结同心,另外,一路平安。
落款是若儿。
茗琉笑笑,小心的将锦帕折好,放入阔袖中。
有侍卫好奇的凑过来,挠挠头,憨笑道:“公主,属下斗胆,想问问喜鹊送来的是何物……”
茗琉不恼,柔声道:“喜鹊自然是报喜的。”
傍晚,天边红霞恋恋不舍,最终消逝。
连朔带着笑意走进曦月殿,却见茗琉的房门紧闭,恪虹不知所踪,只有一些面生的宦官宫女正在院中做事。
他眉头拧了拧,感觉不是很好,便拉了个宦官过来,道:“三公主呢?”
宦官愣了愣,答道:“回神医,公主已经出发前去匈奴和亲了。”
连朔一惊,不太敢信。“什么时候的事?”
宦官:“今,今日早晨。”
连朔紧了紧拳头,转身便跑了出去。
胡亥和王怜不知何时候在了曦月殿门口候着了,正笑着看他。
胡亥道:“本王给你提个醒,若要劫亲,便在匈奴地界劫,省得挑起战事,麻烦。”
王怜:“茗琉刚出发三四个时辰,现在骑着快马也许还能追的上,但建议你暂时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她脾气犟,你若莽撞,保不准赔了夫人又折兵。”
“谢成王,谢太子妃。”连朔真是感动的“热泪盈眶”,连声道谢。
胡亥轻哼,“赶快去吧,本王在宫门口留了匹汗血宝马,祝你马到成功。”
连朔作揖,拔腿就走。
王怜望着他消失的背影,笑道:“比起李蕴,我倒觉得连朔更适合茗琉。”
胡亥:“缘分的事,说不准。”
*
凉司自从下界找了若儿后,便舍不得回去了,若儿只好带着他四处游走。
有时,她想扶苏了,便带着凉司悄悄到临洮去看他,每次呆了一夜,便又匆匆离开。
这日,两人走在林间,凉司忍不住问道:“既然想他,就和他待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