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朝华殿空阔寂寥,正适合一人独酌。
东临坐在回廊的长凳上,对着一池荷花喝酒,时不时一口叹息。
许久后,一双藕臂从身后伸来,探入他微敞的衣襟。
东临勾唇一笑,将身后人拉到怀里,俯身便吻了上去。一记深吻,夹着淡淡的酒香。
怀中人咯咯笑了几声,道:“没想到东临公公还是个带把的,真是让人惊叹。”
东临也笑,“是吗?奴才没从才人脸上看到多少惊叹,倒是看到了许多惊喜。”
此人,是糖心无疑。
糖心虚推了他一下,道:“呵呵……我已经得了皇上应允,就是冲着你来的,听说你很会伺候人,不知都是怎么伺候的?”
东临:“才人想试试吗?”
糖心:“呵呵……你可真坏。”
东临:“奴才不止坏,还很会爱,才人可不要哭了。”
说罢,他又俯身吻上她的唇,将她的喘息全都封在口中。
深夜寂静,朝华殿内传来的怪叫声吓坏了路过的宫人。他们一刻也不敢停留,急忙逃走。
次日,琉秀宫内,宫女们集聚于一地,互相讨论。
“昨夜经过朝华殿,听到了好奇怪的叫声,就好像……”
“像什么?”
“像……像人在做床悌之事。”
“哈哈哈……你看看你,满脑子不正经,朝华殿可没有人了,就只守了个公公。”
“难不成,是闹鬼了?”
“哎呀别说了,晚上都不敢走了。”
“……”
糖心由东临扶着从房间出来,见她们都不干活,面色不太好。橙水忙斥道:“都不用干活了是吗?若是闲得慌,都到浣衣坊去洗衣服去!”
宫女们一听,都散了。
浣衣坊洗衣累极,从没人愿意主动去的,宫女们唯一惧怕的地方,就是那里了。
嬴政下了早朝,便往曦月殿跑。
茗琉依旧虚弱的像风一吹就倒一样,半靠在床上,目中无神。
“皇上驾到!”常德一声尖叫,茗琉愣了愣,赶紧叫恪虹扶她下床。
嬴政挥挥手,示意她不必行礼。
“谢父亲。”茗琉道了谢,又回到床上。
嬴政坐在床沿,伸手撩了撩她的碎发,道:“可好些了?”
茗琉点点头。“父亲昨日说的,可都作数?”
嬴政一怔,收回手,无奈致极。“自然作数,等你好了,朕便拟旨,让人护着你带去匈奴。”
茗琉扯了扯苍白的嘴角,笑了。“谢父亲,女儿会带着圣旨平安到达匈奴的,请父亲放心。”
嬴政不再言语,看着她吃下饭,这才离开。
恪虹拧干锦帕给她擦了擦脸,道:“公主,匈奴不比大秦,您真的受的住吗?”
茗琉:“受不住也得受,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恪虹:“奴婢小时候在田里长大,大概能很快适应匈奴的环境,公主莫愁了。”
茗琉扭头看她,握住她的手,轻道:“恪虹,我不带你去,这样的苦,我一个人受就够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恪虹惊讶极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公主,奴婢要跟着您,您不要丢下奴婢一个人。”
茗琉笑笑,“我没有丢下你,我只是为了你好,你已经不小了,不如我替你择个良婿嫁了吧。”
她说完,恪虹便红了双眼。“公主,奴婢不嫁,奴婢要跟着伺候公主,公主说了同生同死,难道现在要反悔了吗?”
茗琉叹息,“你这丫头,我也不是要去死的啊,这样悲观做甚?我还盼着回大秦时能见到你好好的呢。”
恪虹:“奴婢就是要跟着您一起去匈奴,您别再说了。”
茗琉:“真是拗不过你,那你可要一路安生,不能惹祸。”
见茗琉答应了,恪虹喜得连忙点头。“是,奴婢省得。”
*
胡亥几次去右相府找若儿,找不见人,回来也不太爱笑了。他慵懒的躺在摇椅上,伸手把箭往前掷去,中了靶心。“赵高。”
赵高颔首,“奴才在。”
胡亥:“你说,本王在若儿心里是何种地位?”
赵高:“依奴才看,王爷在李小姐心中最多算是好朋友。”
胡亥:“何以见得?”
赵高:“李小姐看太子的眼神与看王爷的眼神不一样。”
胡亥突然坐起来,拧眉看着他,眼里带着不悦的情绪。“怎么就不一样了?本王也和她一起长大,对她也不比扶苏差,而且扶苏戍边时,常陪在她身边的是本王。”
赵高:“王爷,情事虽论缘分,但有时候缘分也需要自己争取,一味的等待是没有用的。”
胡亥冷笑,“你个阉人,懂的倒是挺多,那你说说,本王要怎么争取?”
赵高拳头紧了紧,面上依旧带笑。“女人在意的,无外乎就是金钱、地位和权力,太子的地位比王爷高上一层,而且手握实权,财力更是不用说的,若是换奴才来选,也会选择太子。”
胡亥:“说来说去,还是要本王去争夺储位?”
赵高:“王爷这么理解也没错,一个人若掌握了这三样,能选择的东西自然就多了。”
胡亥没好气道:“权力又岂是能轻易到手的,本王想要参政都不容易,父亲不允,本王又该拿什么去争储?”
赵高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此事王爷不必担忧,王爷可以从母族下手,安武侯手中可养了不少私兵,其养子龚皓王爷也是知晓的。”
胡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