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照顾茗琉,连朔买了匹马,两人一起骑着上路,茗琉在前,连朔在后。
一路上都在山林里,因为走的慢,所以虫鸣鸟叫都听得格外清晰。
茗琉道:“我的眼睛还能看得见吗?”
连朔:“能,你只是暂时失明而已,过几日我采了药,给你吃几副便好了。”
茗琉:“多谢。”
连朔笑笑,道:“不要跟我道谢,我这一生穷困潦倒,都没一个稳定的安身之所,能遇到这么漂亮的姑娘,简直是我的荣幸啊。”
茗琉被他说的不好意思,道:“我哪里算得上漂亮……”
连朔:“对了,若是进了城,我可能没有银两要两间房,所以只能委屈你与我挤一间了,不过你放心,我会离你远远的,不会碰你的。”
茗琉掩嘴笑了,道:“你能带着我一起已经很知足了,我不在乎住哪儿的,而且,我信你。”
连朔:“呀,你是第一个信我的。”
茗琉:“难道在这之前,你还带着其他姑娘上过路吗?”
连朔:“那倒是没有,只是见过我的姑娘都说我长得一副滑头鬼的模样。”
茗琉:“呵呵……怕是你自己将自己说成这样的吧?我能感受得到,你定不是她们说的那样。”
连朔:“哈……已经无所谓了,反正都是浪人一个,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安定下来。”
茗琉:“……大概是在你遇到喜欢的人时,就安定下来了,就像我二姐姐,以前在家嚣张跋扈不得人心,自从遇到了喜欢的人,就变了。”
连朔看着茗琉,叹了口气,道:“唉,希望我早日能遇到喜欢的人,最好能和你一样漂亮。”
茗琉笑他。“你真会说笑。”
连朔耸耸肩,道:“会说笑的男人才招姑娘喜欢,不是吗?”
“嗯。”茗琉应了,不再说话。
会说笑的男人固然讨女人喜欢,可她喜欢的那个男人,不会说笑,也不怎么讨人喜欢,冷冷的,却能让人感到很安全。
两人一路行着,抵达最近的一座城,名叫雍州。
雍州城是月氏一族自古居住的地方,其族人壮大且团结,靠近匈奴,匈奴却从不敢随意进犯,这座城,可以称为大秦最牢固的防线。
入了城,连朔找了一家较简单的客栈,要了两间房。
茗琉疑惑道:“你身上银两不多,怎么还要两间房?”
连朔抖抖手上的钱袋,笑道:“刚刚没注意,现在拿出来才知道还有不少银两,够我们俩花很久了。”
茗琉摸索着握住他的手腕,道:“你不必为我考虑,就把我当男儿。”
连朔看着她葱白的玉指,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话。
茗琉的手和他对比起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连朔能想象得到,她之前一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他怎么能不为她考虑?至少,要保住她的名节。
想过,他笑笑,道:“没事没事,走,我们先去吃饭。”
说着,他扶着茗琉到小桌前坐下,叫来小二点菜。
“听说了吗?皇宫出了一桩血案,听说是鹿妃娘娘的温鹿苑被妖怪血洗了。”
“都传遍了,都说鹿妃的婢女有的被砍了头,有的被劈成了两半,总之,死状极惨。”
“那鹿妃呢?鹿妃是如何死的?”
“这个不知,反正是死了。”
“唉,罪过,罪过……”
“那鹿妃的寝宫岂不是极凶?”
“听闻皇上将温鹿苑封了,不许任何人靠近。”
“真是可怜……”
“……”
茗琉一听,惊得手上的筷子一下掉到了桌上。
连朔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狠瞪后桌的人,让他们闭嘴。
他给茗琉换了一双新筷子,道:“怎么了?很在意皇宫的事吗?”
茗琉回过神,忙摇头,道:“没,没有,只是觉得鹿妃娘娘很可怜。”
连朔:“你认识鹿妃娘娘吗?”
茗琉苦笑,道:“以前偶尔同家人去咸阳外的佛寺上香,有幸见过几面罢了。”
连朔点点头。“这样啊,别多想,皇宫的事不是咱们能阻止的,快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茗琉点头,夹着连朔放到她碗里的菜放入口中,却同嚼蜡没有任何区别。
她心道:“二姐姐……对不起。”
那日与锦珊离别,锦珊交给她的那封信,还没交到鹿妃手中,却早已与她阴阳两隔……鹿妃死前,一定还念着锦珊的。
泪水毫无征兆的流下来,流到嘴里,酸酸涩涩的。
连朔愣了愣,连忙掏出帕子给她擦去眼泪,道:“怎么哭了?是眼睛难受吗?我给你看看。”
说罢,他坐到茗琉身侧,轻轻将她面上的段白摘下。
只见茗琉眼眶红红,还含着眼泪。
摘下段白的那一瞬,茗琉依稀看到模糊不清的人影在眼前晃动,她扭头看向连朔,看不清他的脸,却见他一身蓝色袍子。
连朔擦干她遗留的眼泪,道:“眼睛有点肿,待会儿拿冷水敷一下。”
茗琉点点头。
夜里,茗琉睡不着,站在窗边紧攥着锦珊给她的那方锦帕,哭了。“二姐姐,对不起,茗琉没能将信送到鹿妃娘娘手中……”
孤月高挂着,看起来有些冷。
一个黑影在房顶飞跑,一跳便跳入了茗琉的房间,将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黑衣人道:“把贵重的东西都交出来,饶你不死。”
茗琉吓得浑身发抖,将手帕握紧,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