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华拿着大喜的事做个由头终于从余氏手里把曹旬解救出来了,满满一大桌子补肾菜多数都进了曹旬的嘴里。

这会儿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不说,大汗嘀嗒嘀嗒的往下掉渗透在棉袄里,脸上、脖子上的青筋暴凸,一个疙瘩一个疙瘩打着结。这要是再吃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陶华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他这反应太强烈了,不像是补肾后该出现的症状。

“曹,曹旬?”

“嗯?”

不知道是陶华的错觉还是曹旬真的受了那些壮阳菜谱的影响,她总觉得刚才那个嗯字有着说不出的苏麻魅惑感。

“你,你没事吧?”

曹旬感觉全身上下燥热难耐跟烧着了一样,身体里的火气四处冲撞不得控制。它们每撞一下就觉得哪个地方要炸裂,难受得紧。

“没事!快走。”

陶华扶着曹旬到了大门口就挺不住了,支撑着他大部分身子压在了自己肩膀上。伤口被重物硬挤压着就如同再次把它撕裂开,那种钻心的疼使得陶华白了脸色。

“村,村长!快来救救曹旬。”

张之听到陶华的求救声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们跟前儿。

“旬,旬你……?你这是对他做了什么?!”

曹旬搭拉着个脑袋脸色比陶华的还要差,双眼紧闭像是晕了过去,任凭张之怎么叫也没有半点反应。

“我……”

“你最好是盼着旬没事,否则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张之不给陶华解释的机会,丢下句狠话背起曹旬急忙忙地往屋里跑去,砰砰几声,所有的门窗都关上了。

陶华扶着墙站在院子里望着关紧了房门神色有些复杂。

她在半路上的时候不是没有替曹旬把过脉。

脉象微弱几近没有跳动,面色先是发红又转成了紫黑色,全身冷的如同寒冰没有一丝温度。最吓人的还是那一根根暴起的青筋,像是蠕动的蜈蚣来回扭动着身子。

这是什么剧毒会有如此厉害的后遗症?曹旬是什么时候中的毒?谁要害他?还有他的眼睛是不是也因此而瞎的?

陶华这才发现自己对曹旬的事一无所知,甚至连他的身体是怎样的情况都没有特意观察过,把心思全都用在了大喜身上。

“曹旬……”陶华倚在墙上看着房门喃喃道。

为了给曹旬多争取一些时间,陶华烧了满满一大锅热水。像他这种状况唯有靠药浴来缓解下,然后再有个针灸推拿下,把青筋顺回来才能缓解一部分疼痛。

其余的在没有了解过病史发作情况,还有中的哪类毒之前,她是没办法对症下药的。

一阵阵闷哼声从屋里传出来,陶华一咬牙忍着肩膀上传来的剧痛提起木桶来就往屋里走去。

“村长,村长我送热水来了。”

陶华也顾不上张之会不会再露出那吃人的模样来,推开门子就往里走,曹旬的痛苦呻吟更清晰响亮了。

“你来干什么?出去!”

一声呵斥让陶华止住了脚步,如同是随便闯入别人房间的坏人,厌恶的一分好脸色也不肯给。

张之见陶华进来了,慌忙给曹旬遮住了果露在外的身子,站起身来阻挡她的视线,害怕被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陶华看直了眼,好似透过张之她依然能看到那具长满了黑红黑红水泡的身子。

陶华哑着嗓子问道,“他……”

“你什么也没看见,出去!”张之不屑地瞥了陶华一眼,对这件事的发生把罪责全归在了她身上。

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一定是她对旬做了什么。要不然多年来的余毒没有复发过,偏偏今天就差点要了他的命?!

陶华被张之的这声呵斥不但没有吓退掉,反而冷着脸往前紧走了几步。放下水桶推开他后来到了床边坐下来给曹旬把脉,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懂不懂医术全看会不会把脉。单是这一个搭脉就有着太多太多的学问,更别说诊出得了什么病来了。

张之看着陶华这纯熟的动作傻了眼,不是没有怀疑过她,只是认为那些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根本上不了台面。

现在不一样了,她这把脉架势显然是受过训练的。

就在张之揉着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时,紧接着下面还有更让他震惊的话。

“他的毒暂时被压制住了,短时间内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毒素没有及时排出来,所以才有了这些水泡。”

“现在用药浴是不行了,那样会增加水泡的个数和大小,只有坏处没有起到治疗的作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必须得倒出药来用敷的,如果这个时候有仙人掌在就好了。”

陶华摸着曹旬的脉象念念有词,一套治疗方案立刻脱口而出。沉浸在救治当中的她对站在旁边的张之当成了实习生在解说,甚至是协助自己的助手。

“去把我刚才说过的药捣成泥状,记得一定要加仙人掌。它有清热解毒的功夫,更有细腻肌肤的功能。只要把皮和刺去干净,这是一种人人都可以触及的到的好药材。”

依言,张之呆呆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就往外走。等到房门打开了,被外面的冷风一吹这才从魔怔的状态恢复过来。

“桃花!”

张之有种被陶华耍了的感觉,气冲冲地把门子一甩,大步流星的来到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往外一扔。

踉跄了几步的陶华差点趴在了水桶上,脸浸入刚刚开了的热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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