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去,不也就跟你一起么。”澄琉依旧一副开玩笑的样子。
蔻婕妤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小丫头片子,说话好酸,跟皇后娘娘一模一样。”
澄琉嘁了一声,便看到生夏捧了珍珠披肩来。蔻婕妤急忙走过去接下,然后眼睛都看直了,连连叹道:“魏国皇后是有多受宠,连妹妹也有这么好的东西。”
澄琉心虚地干笑了两声,却见蔻婕妤朝澄琉邪邪地笑:“是那皇后娘娘受宠还是你受宠?”
“什么腌臜话!”澄琉啐了她一口。
“嗳,看看这成色,多漂亮。”蔻婕妤把披肩提起来:“你穿来给我瞧瞧。”
澄琉害羞地推辞着,然后看着蔻婕妤把披肩披到了自己身上,然后连连赞道:“魏国皇帝好眼力啊,妹妹穿珍珠真是好看!”
“谁穿珍珠不好看。”澄琉忙把披肩脱下,交还给生夏,她不知道这蔻婕妤颠三倒四地要说什么,或许是自己心虚,她不怎么敢跟这样的人说起魏国。
“诶,妹妹,”蔻婕妤压低声音凑近:“过些天咱们要去行宫避暑,到时候太后不在,皇后应该也不去,咱们作伴儿啊。”
她这话说得澄琉有些心惊,倒像是示威一般——告诉你,与你交好的人都不在,来投靠我吧。
“自然自然。”澄琉勉强笑了笑,她想,若是皇后也不去,那她宁愿闷死在宫里也不过去,原本就怕人多,怕陌生的环境,别说还没有朋友。
然而她还是被蔻婕妤拉着去了,幸得皇后也在,这些日子来,她早已知道皇后在赵靖益那里更不招待见,即便是抱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心思,跟着皇后也舒坦。
行宫的景致比皇宫还要美,层层叠叠的树和花草、泉石相得益彰,那些树木许多澄琉都没见过,但听说每一寸都价值不菲。她在这里也的确是个格格不入的俗人,每每听罢赵靖益的炫耀,心里想的也不过是“这些都是民脂民膏”以及“晋国气数已尽”之类的东西。
这日与皇后聊过天,澄琉刚靠着歇了会儿,就见生夏兴冲冲又有些神秘地跑进来,她支开了所有奴婢,然后跑到澄琉跟前:“好消息,好消息!陛下给你写信了!”
初听此话,澄琉只道是赵靖益,她打了个哈欠:“隔得又不远,写什么信。”
生夏呸了一声,笑骂:“你说是哪个陛下?”
澄琉的眼皮抬了一下,愣愣地说:“元昊?”
生夏连忙点头,她说:“信通常的某个机关里,我们什么时候去取?”
“夜里吧?”澄琉眼波缓缓流转,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心情了:“总不能给人瞧见了。”
夜来得很晚,夏天么,都这样。澄琉等着,等着,午觉也没睡着。在魏国的那个夏天,就在元昌死去之后,再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她也没有再跟元昊吵过嘴。
只是她自己心里挣扎着,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澄琉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贪婪,她不喜欢他的三宫六院,也不喜欢他跟旁人那样温和地微笑,但她又不想去深思他们的未来,她想要齐国,不管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可她到底还是为一封信坐立不安了,她知道里面会是一些酸溜溜的情话,可是还是开心,还是忍不住想看。
霞光终于褪去,澄琉换上了宫女的衣裳,跟着生夏一路。她们刚走到门前的回廊,便看见赵靖益拉着谢遥进去了,她心里失望了一下:“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
“我们过去看看吧?”生夏低低地笑:“那儿有扇窗子,可以听他们说话。”
“你疯啦。”
“他们不也是偷偷来的?”生夏拉着澄琉走:“身后也没跟什说不定都打点过了。”
澄琉半推半就地跟着生夏蹲在窗下,听见他们低低地说着些什么话,不过听那柔和温软的语调,应该不是什么正事。
她们这样蹲着听了一会儿,生夏忽然拍了澄琉几下:“澄琉!快看!”
澄琉朝她看的方向望去,却见浩浩荡荡的一众人从回廊过来了,领头的人赫然就是太后和豫章王赵谦益。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澄琉匆匆嘱咐生夏:“你想办法拦他们一会儿!”说完澄琉就从窗子里跳了进去。
澄琉这一动静吓坏了里面的赵靖益和谢遥,不等他们先反应,澄琉急匆匆地推谢遥往书架里边走:“你快躲起来,豫章王和太后过来了!”
谢遥反应倒快,澄琉只看见他的身影立马就隐在阴影里了。赵靖益也想跟着躲过去,却听见太后厉声喝问:“谁在那里!”
赵靖益这时候衣裳头发还散乱着,澄琉心一横,把自己的衣裳也扯乱了,然后拉着赵靖益往自己身上靠,赵靖益挣扎着不肯贴近,澄琉暗骂他不识时务,一边使劲按住他的头,赵靖益反抗着,还在澄琉锁骨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澄琉顿时闷哼一声,同时见四周火光近了,还是赵谦益先看清他们二人,忍不住惊道:“怎么……”
跟在身后的众人全都面红耳赤地低了头,此时太后面上确是颇有喜色:“靖儿,你——”
澄琉看见身边的赵靖益脸色惨白,紧张得颤抖着几乎是要哭出来,于是她自己拢着衣裳跪下:“太后赎罪。”澄琉方才太紧张了,加上与赵靖益一番拉扯身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晶莹的汗,还有那个牙印……太后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了。
“母后——”赵谦益奸计未成,只错愕地看了赵靖益与澄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