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现象!
在南宫是不比文心阁清闲,可是慢慢我就发现了呆在这里的好处。天朝的皇子比公主自由得多,连带着我们这些奴婢都沾到光,不用每日困在屋子里。这不,刚吃了午饭,十一就领着我跟羡鱼出门去了马场。
宫里这些日子,娘娘们家里的亲贵小姐来了不少。我见过的就有德妃娘娘的侄女,还有曾经费大将军家的女儿,现在三殿下的正妃费怀玉。
后来,羡鱼告诉我,凌贵妃的侄女,凌王府的郡主凌朝樱也来了,据说很是个跋扈的主儿。
我心里冷笑,她的哥哥凌朝晖也不是和善的人,这样说来,倒真是一对兄妹!
我们坐着车出了南宫,到马场的时候,那些皇子们已经到齐了,正骑着马在场上跑着。
七皇子李允然穿着一身白衣,坐在马上更显得英姿勃勃,不染纤尘。见我回头打量他,忙冲我弯了弯嘴角,竟是说不出的!
真是不俗的马术,说是比赛,更像是表演。
皇子们跑了几圈,就都停了下来,站在场外歇息、品评。
一旁的小姐们都穿了骑装,站在场边等着侍从们挑马过来,脸上的妆容个个精致。一眼看过去,姹紫嫣红的一片---好一幅美女群策图!
不由得抿嘴偷偷地笑了,这哪里是赛马,分明是相亲会嘛!
不一会儿,场边上小姐们纷纷上了马准备就绪,只听教马术的师傅号角一响,十几匹马立刻疾驰开来,场上一时尘土飞扬。
红妆。黄沙。很是壮观!
我就站在场边不起眼的角落里,见她们过来,忙掩了口鼻,转开头避过去。
有一匹马经过我身旁时,突然向我这里冲了过来,我慌忙地想要躲开,腿却不听使唤,怎么也挪不动。
马蹄飞扬,直踢得我翻滚了两圈才停下。恍惚看见骑马的红衣少女微微晃了下身子,不曾落下,又稳稳地策马向前。
离我最近的十一最先跑过来,因为紧张,声音有些微微颤抖:“你怎么样啦?有没有伤到哪里?”我浑身酸痛,只能虚弱地朝他笑笑。
随后赶来的李允墨挨着十一蹲了下来,抱了我不住地怒骂:“你没长眼睛么?怎么这么傻?不知道避让的啊?”教我这么笨的学生,应该很是让他苦恼吧!
从那次罚跪之后,他就很少骂我,这次大概是真的生气了。
我这才缓过神来,看看自己好像也没有伤筋动骨,于是也不吱声,闭了眼任他骂,像极了闯祸的孩子。
他终于住了声,我不敢正视他,撇过头去,一转眼就看见边上李允然满脸冷淡的神情,嘴角还依稀保留着刚刚的弧度。
等到天气渐热,珈蓝公主才想起我这个外派的宫女来,借口天热,文心阁里人手不够,把我调了回去。
回去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她表妹,凌王府的郡主凌朝英进宫没带够人手,特地调了我来服侍。
苏锦很快领了我过去见凌郡主。
才经通报进了屋子,我就立刻被一身艳丽的红妆晃花了眼,比这一身红妆更灼目的,是凌朝英那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赫然就是夏眠风的新欢加新寡苏晓童的模样。
想起半个月前在马场上的虚惊,早知道要过来伺候她,我还不如当初被马踢残了呢!
我不愿在她面前作卑微状,迟疑了半天,还是慢慢跪了下来:“给郡主请安!”
她轻笑了一下,明显不痛快。只是不知道是怪我跪得太迟,还是怪我没自称奴婢。
她不叫起,我也不敢挪。
心里只觉得好笑,此刻这位姐姐还没姓李呢,就已经染上了皇家高贵的通病,喜欢让人跪着立规矩。早说啊,早说我就跟阎王爷打个商量,求他多赐我一副膝盖再过来。
门口有人帮忙打了帘子,李允然人还没进,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究竟什么事惹我们凌郡主生这么大的气?”语气里竟隐隐地含了满腔的宠溺。
凌朝樱也不说话,只拿眼角瞄了下他,马上就红了脸低头,一幅不胜娇羞的样子。也是,到底是有头脸的贵族小姐,再怎么行事骄横,也不会把‘跋扈’两个字写在脸上。
李允然这才注意到地上跪着的是我,略愣了愣:“这个丫头行事冲撞了你?”
“这倒没有,她刚刚过来请安,我还没叫起呢,你这就进来了。”凌朝樱含了笑,看着他说。
“既是这样,还不赶紧起来!”这话,我知道他是对我说的,赶忙起了身,毕恭毕敬地行礼退出。
没走多远,身后跟着出来的李允然叫住了我,问:“你怎么会得罪凌郡主的?”
我又不能说,不知几百年后那个女人抢了我的未婚夫,只好跟他笑:“皇子殿下,奴婢曾听人说,失了一颗铁钉就坏了一副马蹄,坏了一副马蹄就折了一匹战马,折了一匹战马就伤了一个骑士。伤了一个骑士,就输了一场战争。谁又能想到许是不经意的一些细节,就跟别人结了梁子了。”
李允然轻轻地笑了:“听着有些道理,只是她终归是你的主子,你该小心些,免得受罚。”
我没好气地说:“既是主子要罚,光是小心就有用么?”
他也不恼,呵呵地笑出了声:“所以你不怕三哥,也不怕我?”真是好涵养。
不怕?
我想,我本来是怕三皇子的,后来被他骂也骂了,罚也罚了,想开了,倒不怕了。像是人到了某种程度,死猪不怕开水烫,无所谓了。好在他虽然易怒,却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