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麻小瑜一声尖叫,几名乘客朝她望了过来,露出不解的神色。
就在这时候,飞机遇到了一股强烈的上升气流,原本倾斜滑翔的状态,骤然大变。仿若游乐园中的“过山车”一般,在空中剧烈翻转。
一时间机舱里杂物乱飞,书籍、饮料、小背包,甚至还有一个骨灰盒,鱼贯而入的冲向过道。
颠簸中,一位缩在机尾的头等舱客人没有抓稳,还未来得及叫出声音,便猛烈地撞上机顶,脖子发出骨头断裂的咔嚓声,晕厥了过去。
他此时就像滚筒洗衣机里的袜子,贴在飞机顶部猛然被甩向机头。也不知是上升还是下坠,速度风驰电掣,径直砸在了杨丽身上。
杨丽——现在不应该叫她杨丽,她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妖婆。只见那张腐烂的脸狰狞地笑着,手中紧紧拽着扶手,残破不堪的身子跟大褂一般,在空中摆动。
此时没人再去注意他俩,随着飞机急速下坠,人们的屁股已经离开座位,由安全带牵着,无一不露出一脸惊恐,发出声嘶力竭的嚎叫。
失重感伴随着耳鸣,抨击着每个人的心脏。来自死亡的恐惧,比“过山车”骇人万倍。
慌乱中,麻小瑜余光瞥向窗外,左翼发动机似乎燃烧了起来,冒出浓浓黑烟。海面在月色笼罩下,看起来如同水泥地一般僵硬。
万幸的是,飞机在颠簸之后,终于平稳了下来,呈滑翔状态,离海平面越来越近。
广播再一次响起:
“我是机长,大家系紧安全带,低头弯腰,双手尽量抱住脚踝。强调一遍!触地时全身用力,憋住气!倒计时——”
乘客纷纷照做,屏住呼吸。
“十……九……”
啊——头等舱传出一声嚎叫,所有人绷紧了神经,心怀恐惧的等待死神来临。
“六……五……
全身用力,屏住呼吸!
三……二……”
嘭——麻小瑜感到一阵强烈的撞击,飞机骤然晃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并且生生从地面上弹了起来,随后又重重摔落在地上。
在这巨大的弹跳起伏中,机舱里的行礼箱全部被震开,各种箱包砸落在乘客身上。
麻小瑜心中的恐惧几乎到了极点,懵在位子上一动不动。
她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窗外似是一片沙滩,左侧机翼里朝外流出黑油,发动机火光喷发,似是随时都会发生爆炸。
机舱里霎时乱作一团,幸存的人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空姐们都不知去向。
土拨鼠解开安全带,如获新生般,张嘴露出两颗硕大的龅牙,朝头等舱跑了过去。
“不要去前边儿,别去前边儿!”陈总站在机尾,大声发出劝告。可人们一窝蜂地奔向舱门,全然当他放屁。更有几名国人,大难临头还在找着自己的行礼箱。
麻小瑜解开安全带,发现土拨鼠的项链遗落在座位上,伸手捡起来放进口袋后走出了位子,没走两步,身后便传来小女孩可怜的声音。
“姐姐,救救我!”
麻小瑜杵在走道上转过身,望见布娃娃坐在座位上,眼里饱含泪水,似乎被安全带困住了。
机尾的乘客如潮般涌了上来,麻小瑜不得不抓住椅背,逆着人群朝那边艰难走去。
这时一名满脸青春痘的中年男人,不怀好意的将手伸到麻小瑜胸口,并且口中振振有词,催促她赶紧朝前走。
“靠你大爷!”麻小瑜怒骂一句,跳起来站在座位上,对着那坑坑洼洼的脸猛踹一脚,而后躬着身子跑到了布娃娃身边。
麻小瑜皱着眉头,按了几下安全带的按钮,却丝毫没有反应,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头等舱里发出阵阵惨叫,人们开始朝着机尾跑来,场面混乱不堪。
这时有人打开了经济舱的门,纵身跳了出去,其他人大喜若狂的纷纷效仿。
冷风从舱门灌了进来,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海风和燃油的味道。
“姐姐——怎么办?”
麻小瑜抚了一下布娃娃的额头,微笑着柔声说:“没事儿,有姐姐在。”
话虽如此,但麻小瑜此刻心急如焚,脑子里一片空白;飞机上没有刀具,没有火机,没有任何可以用的工具。
怎么办——怎么办?
“你怎么还不走?”身旁传来冷冷的声音。
麻小瑜抬起头,说话的人正是郝鸽,他此时衬衣已经被撕烂,大臂上露出虬结的肌肉,看起来十分健硕。
“你——什么情况?”麻小瑜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指着他的衣服冒出这么一句。
郝鸽没有回答,躬下身子双手持着布娃娃腰间的安全带,朝两边猛然使力。
呲啦——麻小瑜再一次听见衣服撕裂的声音,并且望见郝鸽背上的白衬衣慢慢撑开,从中露出古铜色的皮肤,在机舱的灯光下幽幽发亮。
安全带应声而断,郝鸽将布娃娃从座位上扶了起来,冷声问到:“愣着干嘛?”
“喔,喔喔,快走!”麻小瑜反应过来,牵着布娃娃,转身朝舱门走去。
空气中的汽油味愈来愈浓,机舱里没有多少乘客,大多已经逃了出去。
冷冷的海风扑面而来,麻小瑜站在舱门探出身子,望见缓冲气垫竟在舱门的夹缝中卡住,下面三米多高,海浪阵阵。
由于之前跳的人太多,已经在沙滩上留下一面大水坑。
麻小瑜蹲下身子对布娃娃说:“你先跳。”
“我不敢。”布娃娃往后小退一步,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