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昀不敢往下想了,只想到这里,他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阿昶,要不你先回房歇会儿?”司马昀见弟弟实在没有心思招待客人,便缓声对他说道。
司马昶点点头,也没开口说话,整个人飘飘悠悠的就往升龙居走去了。
升龙居是位于司马府的东路第三进西侧的院子,司马昶出了正堂往东走,穿过两道垂花门,沿夹道往升龙居走去。他魂不守舍的往前走,不知道自己被站在畅音楼西楼窗前的一位小娘子看了个正着。
那名小娘子谁也不告诉,只悄悄带着侍女下楼,别人还以为她要去更衣,都没往心里去,只用最小的声音议论两大世家解除婚约之事。
司马昶正走着,然后有件东西飘向他的面门,虽然是魂不守舍,可身体的本能还在,司马昶立刻闪身向左一偏,避过那直飘向他面门之物。
“呀,这位郎君,请你帮奴家抓住帕子……”一道极为娇柔的声音突然响起,司马昶抬头一看,只见三四丈外站着一位小娘子和两名侍女,那名小娘子正扬着手,手中空无一物,她的侍女一人手中抱着个包袱,另一个人则手中空空,什么都没拿。
司马昶扭头一看,只见一方丝帕被北风吹到半空,想来刚才直扑他面门的就是这方帕子。司马昶理都没理那名小娘子,冷着脸从那小娘子身边走过,始终与那位小娘子保持着八尺以上的距离。
“喂,你怎么不帮我抓帕子!”那名小娘子见司马昶根本不理会她,立刻涨红了脸,羞恼的跺着脚,娇嗔叫了起来。
“你有侍女。”司马昶冷冷撂下四个字,脚下加快速度,眨眼功夫便走到了数丈开外,根本不理会那娇声大叫的小娘子。不论这位小娘有意或是无意,司马昶都不想与她有任何瓜葛。
“哼,这人怎么这样!”那位小娘子见司马昶走远了,恨恨跺着脚,羞恼的低声叫道。
看样子这位小娘子对她的侍女并不和气,两名侍女深深垂头站着,一动也不敢动,一句话也不敢说。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帕子捡回来,真是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那位小娘子在空着手的那名侍女手臂上狠狠一拧,咬牙切齿的低声骂道。
那名被拧了的侍女不敢呼痛,赶紧屈膝应了一声“是”,飞快跑去追那方帕子。这可不是一方普通的帕子,上面暗绣了那位小娘子的闺名,是绝计不可以流落在外的。
司马昶人是走远了,可他的耳力极好,分明听到了那位小娘子后来说的话,他不由冷哼一声,果然他方才没有猜错,这小娘子真是冲着他来的。想来是刚才经过畅音楼外之时,被西楼上的人看见了。
东路第二进有个不小的花园,司马昶刚刚打花园门口经过,便有人突然从花园冲出来,直直往他怀中撞去。只见司马昶身形急闪,拧腰跃起向后退七八步,那冲出来之人便没能撞进他的怀中,而是直挺挺的往前摔了过去,这下子可是摔实了,那人非得摔的面目全非头破血流不可。
身为主人,司马昶自然不能让客人在自己家中出事,只见他伸臂扯下花园门上系着的彩球飘带,向那马上就要摔倒之人腰间一甩,便稳住了那人往前扑倒的势头。
司马昶手上极有分寸,他使的力道刚刚稳住那人的身体,却不会让其反弹回自己的怀中。那人站稳之后,司马昶手一抖收回缎带,再往花园门上一甩,花球便歪歪斜斜的挂在门上。
松开缎带,司马昶连问都不问一声,抬腿便走。然后他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娇怯怯的道谢之声。
“小女多谢这位郎君出手相救,敢问郎君高姓大名,小女也好禀明父母,请他们向郎君道谢。”
“我叫于瑾。”司马昶原本不想回答,可心念突然一闪,便转身报上了于瑾的名字,他与那位小娘子隔的远,那位小娘子又是微微颌首的,是以并没有看到司马昶眼中的森森寒意。
“啊,你不是司马二郎君么……”那位小娘子猛的抬头惊呼,正看到了司马昶眼中的讥诮寒意。
“既知我是谁,又何必装腔做势,真是恶心!”司马昶毫不留情的冷喝一声,转身便走。他又不是个傻子,何况刚刚还经历了飞帕子事件,司马昶岂能不知眼前这位小娘子的用意。
倘若刚才按着常理接住那位小娘子,与她有身体上的接触,司马昶铁定得被扣上个轻薄小娘子的罪名,为了息事宁人,少不得要将这小娘子纳进府中。
“你……呜呜……”那名小娘子再没想到司马昶竟然这般冷心冷情还毒舌,一张羞红的小脸瞬间血色全无,用帕子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想她陈娇也是父母手中的掌上明珠,在府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她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陈娇便是哭倒长城,司马昶都不会再回头多看她一眼,连着遇到两个对自己有企图的小娘子,司马昶反而更加想念从来不会娇柔造作,从来没有深沉心机的宇文悦了。
“大娘子,您别哭了,司马二郎君已经走远了。”一道小心翼翼的传到正用帕子捂着脸哭泣的陈娇耳中。她立刻拿开帕子,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一个人影儿都没有的前方,不由跺脚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