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垣坐了回去,眼神扫向宇文恪,见宇文恪从始至终不曾转身回头,心中越发暗恨。他怎么也忘记不了那日与司马婵欢好,情到最浓处之情,她竟突然叫了一声“阿恪哥哥”,萧垣立时如遭雷击,若非本能尚在,他只不定就……
宇文恪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萧垣深深记恨上了,他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处置袁梓。听了妹妹和司马昶讲了前世之事,宇文恪怎么能不知道,前世自家被抄家灭门,全是被袁梓所害,有仇不报,他还怎么有脸面活在天地之间。
“阿恪,不要胡思乱想,专心看戏。”宇文信似是猜到了儿子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儿子放在扶手上,紧紧攥起的拳头,低声缓缓说道。
“是,阿爷……”宇文恪心不甘情不愿的低低应了一声,他看上去仿佛是在盯着戏台,可是心思早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东楼发生的事情,坐在西楼的女眷们很快便知道了。年轻的夫人和小娘子们很是羡慕司马婵有这么一位体贴入微的好夫婿,有了年纪的夫人们却暗暗不耻司马婵的不守妇道,一个女人大喇喇的跑到男宾那边,真真是没有规矩到了极点。
司马婵只要不招惹自己的儿子,元氏才不会理会她做些什么,因此也不附和身边一位夫人非议司马婵的话,只做出一付专心看戏的样子。
“宇文夫人,您说妾身说的对不对?”元氏不想非议他人,偏有那不开眼的上赶着问她,似乎一定要元氏说几句司马婵不好的话才行。
元氏微微蹙眉,侧身看了那位夫人一言,淡淡说道:“萧少夫人也是奉母命行事,虽有不妥,应该不曾犯下七出之过吧,素闻卢二夫人府上训诫极严,想来一定比本夫人更清楚。”
上赶着寻元氏说话的是范阳卢氏二房的夫人徐氏,此人最爱讲人是非,针尖大的情怀她能夸张成磨龙眼那么大,偏偏范阳卢氏还颇有势力,那些夫人和小娘子们并不敢在明面上得罪这位卢二夫人,也就是元氏身为宇文世家的宗妇,腰杆子硬底气足,才敢这样直接的讥讽于她。
卢氏被元氏怼的面红耳赤,元氏几乎直接说她犯了七出之中的“口多言”这一条,偏她还不敢得罪元氏,只能生生咽下这口窝囊气。毕竟连有第一世家之称的司马世家对宇文世家都处处恭敬,只看元氏一人独坐正中位置最好的席位便可见一斑了。她一个小小的范阳卢氏二房夫人,实在不敢在元氏面前张狂。
什么都不做便咽下这口恶气,卢二夫人又不甘心,她眼珠子转了几转,便又扬起笑脸,高声问道:“宇文夫人,妾身听说府上大娘子与司马二郎君早有婚约,今日怎么不见她来给未来婆母拜寿?”
元氏本想再怼卢二夫人几句,可转念一想,这倒是个宣布解除婚约的好机会,今日见到司马老夫人之后,元氏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念头彻底坚定下来。便是司马昶再好,一来女儿不愿意,二来,有那么一位糟心的婆婆,她女儿若真是嫁进司马家,岂不要被生生挫磨死。
“小女已经与司马二郎君解除婚约了。”元氏淡淡说了一句,引起了一片惊呼抽气之声,在这些声音当中,竟然有七成以上的语气中透着惊喜之意,可见得司马昶这世家四美之首,还是相当受欢迎的。
“宇文夫人,您说的是真的么?”卢二夫人惊喜的叫了起来,叫出了在场有适龄女儿的夫人们和所有适龄小娘子们的心声。这个消息对她们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婚约大事岂可儿戏,本夫人所说自然是真的。”元氏淡淡说了一句,心中突然一松,仿佛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
“哦哦……”卢二夫人刚想说一句太好了,却被她的女儿偷偷拽了一下,才算没将心里话顺口秃噜出来。
元氏一句话,让在场之人都坐不住了,当世玉郎司马二郎君喜得自由身,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任前方戏台上的百戏多么精彩,女眷们再没心思看下去了。大家纷纷开动脑筋,如何能让自家女儿入了司马二郎君的眼,嫁入司马世家,成为当世第一世家的女主人。所有人都知道,司马昀和于氏不能生养,这偌大司马世家,迟早是二郎君司马昶的。
宇文世家与司马世家解除婚约的消息飞快传到东楼,继而传出畅音楼,传到了司马昀司马昶兄弟的耳中。
“阿兄,婶婶她怎么……”司马昶听说这消息是从元氏口中传出的,难过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要知道元氏可是宇文世家里最向着他的那个人啊!
“阿昶,世叔将这个消息压了半年多,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佳娘毕竟还得……”司马昀长叹一声,拍拍弟弟的肩膀,无奈的说道。
“我知道,可……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司马昶难道的摇了摇头,心中的难过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
“唉……阿昶,先别想这件事了,好歹为阿娘做完寿再说。婚约能退就能重新订,打起精神来,别让人看扁了你这位当世玉郎!”司马昀低叹一声,还得给他弟弟鼓劲儿,可不能让他就此消沉下去。
司马昀忽然觉得自己真不该为母亲做寿,倘若不做寿,或许能让宇文世家再晚些宣布退婚的消息,他的弟弟就不会象现在这样悲伤。
悲伤的司马昶抬起头,坚决的说道:“阿兄说的对,我要打起精神来,佳娘不会喜欢一个废人。”
司马昀在心中暗叹一声,从前他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