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上的鲜血好象水龙头里喷出的水一般,四处飞溅,地面上一片红色。
军臣单于勇悍过人,这一刻,他的勇悍得到全面展现,脸上的冷汗象水一般渗出来,却是紧咬嘴唇,没有shēn yín一声。
只是,他的身子不住打颤,一张脸变成了青紫色,极力忍耐剧痛。
如此重伤,无论谁,都会大声shēn yín,他却是一声不吭,这份毅力让人震惊。
“快!给大单于包扎。”
匈奴缺医少药,只能进行简单的包扎。几个兵士过来,七手八脚的为军臣单于包扎伤口。他们忙来忙去,就是止不住血,鲜血象水一样涌出来,军臣单于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若是不能及时止血,失血过多,后果不堪设想。
一众大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除了催促几个兵士外,什么办法也是想不出。
他们不催促还好,一催促,兵士更是慌乱,更加没辙。
中行说看得直咬牙,上前一步,恭声道:“大单于,奴才有个法子,可以止住流血。可是,这法子太过疼痛。”
此时的中行说,一身的破衣烂衫,与其说他是在穿衣衫,不如说在穿布片。身上的衣衫破碎得不成样儿,这都是在地上磨的。
不仅衣衫破烂不堪,身上还有不少血痕,整个一个血人。
虽然狼狈不堪,性命总是在的。
“中行说,你说吧!”军臣单于尽量把话说得平稳,却是微微发颤。
“大单于,要想伤口不再流血,只能用火烧。”中行说声音有些低。
匈奴缺医少药,没有有效的止血之法,用火把伤口烧结疤,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就是有点匪夷所思。
“用火烧?”军臣单于浓眉一皱。
“汉狗,闭嘴!”
“大单于,汉狗的话听不得!”
一众大臣喝斥起来。
军臣单于却是道:“中行说,你来动手。”
这是莫大的信任,中行说激动得眼里滚着泪花,屁颠颠的过去,要人弄来一盆升得极旺的炭火,用两把割肉小刀夹住,按在伤口上。
“嗤嗤!”
让人心悸的烤肉声中,冒着缕缕青烟。
军臣单于额头上的冷汗好象滚豆子似的滚落,双手紧紧握住宝座上的金鹰,一声不吭,真够硬气的。
一众大臣看得直咬牙,更有人扭过头去,不敢看了。
中行说不停的换着炭火,在伤口上烤炙起来。伤口一烤,结疤之后,鲜血果然给止住了,军臣单于鼓励道:“中行说,你放开了烧!”
中行说精神大振,应一声,继续烧伤口。等到他烧完,已是满头大汗,放下木炭,摇摇晃晃,都快虚脱了。仿佛不是烤在军臣单于身上,而是烤在他身上似的。
军臣单于一打手势,兵士上前,扶着中行说离开。叫人把伤口包好,军臣单于微一活动,不住裂嘴角,疼啊!
虽然止血了,没有医药,这伤口仍是疼得要命。
“来人!”军臣单于开始打赏了:“赐中行羊一百只,牛十头,奴隶十名。”
“谢大单于!”中行说踞坐在短案上,身上全是汗水。
“侯产儿!”军臣单于一挥手,转向侯产儿:“本单于能逃得一命,是你及时指点本单于。要不是你叫本单于倒纵,本单于已经死于射雕者箭下了,你就做左大都尉吧。”
“谢大单于!”侯产儿声调有些高,这可是高位呀,还是他哥哥的官位。
“你兄长是本单于的爱将,你做了左大都尉,要多杀汉人,为你兄长报仇!”军臣单于勉励一句。
“大单于请放心,侯产儿一定多杀汉人!”侯产儿很是振奋。
“嗯!”军臣单于露出一丝赞许之色,对爱将左大都尉的弟弟,他还是不乏赞赏之心。
“大单于,军中物议甚多。”伊稚斜见军臣单于一反常态,没有发怒的意思,这才禀报。
“他们说什么?”军臣单于浓眉一挑,怒气隐现。
伊稚斜也不隐瞒,老老实实的禀报:“大单于,他们说大单于给汉人射成重伤,动弹不得。以我看,军心不稳。”
一众君臣给汉军追得象受惊的兔子一般逃回,这事是瞒不过去的,早晚要传出去。军臣单于受伤一事,肯定也会泄露出去,大战之前发生这种事,对军心士气的打击非常大。
这后果太严重了,立时有大臣吼起来:“他们胡嚼舌头,把他们喂烈犬。”
“不狠狠治下,他们不知道厉害!”
“军中都传遍了,光杀不能解决麻烦,得另想办法。”
“你有办法?”
一众大臣七嘴八舌的争吵起来,有主张强硬的,有主张温和的。一时间,争得不可开交,却是无善法。
不稳住军心,后果太可怕了,杀是不可能的。这么多的人卷入,乱杀一气,会导致军心更加不稳。可是,又无善策,这让军臣单于很是烦恼。
这都怨可恶可恨的汉人,他们阴魂不散,连去察看营地都要撞上他们!
中行说跪坐在矮几上,一语不发,仿佛一众大臣的争吵不存在似的,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镇静模样。
军臣单于心念一动,喝道:“都别吵了。中行说,你有主意?”
中行说微一欠身:“大单于,这让奴才想到一件事。”
“何事?”军臣单于忙问。
“大单于,你可记得汉高祖?”中行说反问一句。
“汉皇的祖先?”军臣单于大笑起来:“那个给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