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了吗?”
空荡荡的房间里,褚徵音低低的说了一声,她将抱枕丢在一旁,躺平了身子,视线从那无风自动的窗帘上收回,缓慢地闭上了双眼,轻声道。
“来吧,我们谈谈吧。”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褚徵音的绷着的精神也一点点的松下下来,迟迟等不到回音,她的睡意慢慢涌现,就在她将睡未睡,意识朦胧之际,她的心脏像是被刺了一下,又麻又痒的感受让她呻/吟出声。
“啊...”
她的脑海里突然传来声音,嘶哑的声音间杂着三两声怪笑。
【“呵,你是真的不怕死,一天之内让我附身三次。”】
褚徵音强忍着痛意,双手颤巍巍的捂上心头,双腿向上曲起抵在腹上,整个人蜷缩起来,痛意似乎消退些许,她趁机在心底回那个人的话。
【“所以你别含含糊糊的,将事情早说完,我还能多活两天。”】
那个人哼了一声,说道。
【“你什么你,叫音姐。”】
【“...”】你老你说了算。
音姐的声音像是空谷传来的回音,悠远沉重,与今早的气急败坏相比,显然此刻的她已经平静了很多。
【“你猜的都没错。”】
意料之中的回答。
身上的不适感越来越明显,像周身在针尖上滚了一圈,又狠狠地被碾轧。褚徵音的呼吸越发沉重,再度呻/吟。
“唔...”
音姐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痛苦,在她的脑海里‘呵呵呵’的怪笑,声音就像是带了刺一样,显然还在气她今早以死相逼。
【“还敢用死来威胁我吗?呵。”】
褚徵音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此刻心口那股疼痛已经蔓延到腹部,她的牙齿疼到打颤,攒尽周身力气呵斥道。
“闭嘴!赶紧说——”
音姐发出一声冷哼,对褚徵音的态度极其不满,于是待在这具肉身中不言不语,冷眼旁观她的痛苦。
褚徵音的嘴唇苍白,此刻已经干裂的像是多年未逢雨的荒芜沙漠,她的眼睛突然睁开,大口大口的喘气,脸上的红晕尽数消去,声音也愈来愈小,如同气音般虚弱。
“你知道的吧,我死了以后,你更不可能完成你的夙愿——”
褚徵音的话音一落,便似乎被卷进一个旋涡中,这具肉身的眼神从虚弱转向凌厉,是音姐操控了这具身体。而她此刻却像是置身于一个暗室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她被禁锢在原地不能动弹,看不见,摸不着,但周身的痛意却尽数消去。
这种身处于黑暗的茫然和无措,让她想要开口呼救,然而她的喉咙却像是被关上了阀门,发不出半点声响,她的心底越发不安,在意识里不断呼喊。
【“这里是哪里?”】
耳边传来音姐的声音。
【“你的身体里,蠢东西。听好了,姜琬的确有抑郁症,但不是八年前才得的,而是生了我之后。”】
音姐的声音突然停了一下,她陷入了回忆中,良久才缓缓道来。
【“她怀着我的时候,褚允出轨了。她将错全都推给我了。呵——愚蠢。”】
【“你怎么知道的?”】褚徵音忍不住问道。
按理说这些陈年旧事,姜琬不会无缘无故的四处诉说,她就算多活了六十年,也看不到曾经发生的事吧?
音姐沉默了一刻,然后说了一段很长的话。
【“蒯从烁查出来的。...上辈子你像个傻子一样想尽办法修复和他们之间的亲情,没皮没脸的往他们跟前凑,他们起初为了和蒯家的合作,对你面上还过得去。...直到褚正被查出来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需要你的骨髓移植,然而你当时怀着孕,没有同意。”】
音姐的呼吸突然一滞,冷笑两声,说话的语气也充满着恨意。
【“然后姜琬绑架了你,呵...没用的蠢东西,三言两语就被她骗出去了。”】
褚徵音的三观在此刻像是被重塑了一样,至亲骨肉之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仇恨?
她的话哽在喉间,呐呐不得言。
她的脑子在此刻像是生了锈一样艰难地转动思考着,音姐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冷笑一声,又继续说道。
【“还没完呢,外..公,他去世以后把他名下的财产全都转移给你,褚允看上了这些,从你这里骗走不少东西,如果不是蒯从烁及时发现,你已经被他骗到身无分文了吧。然而...哈哈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了。
你不仅没有感谢蒯从烁,反而埋怨他挑拨你们父女情。呵,结果就是你口中疼你爱你想把一切都给你的好爸爸,遗嘱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财产全都留给了他的私生子,哦,算起来那个杂种现在也有19岁了。”】
...
???
这个世界太荒唐,褚徵音觉得自己拿的不是傻白甜剧本,根本就是虐文女主剧本吧?
爹不疼娘不爱,还有私生子虎视眈眈的盯着遗嘱,她就像一朵小白花一样楚楚可怜,等着男主从天而降,帮她虐渣,带她走上人生巅峰。
这不是几年前的不《霸道总裁爱上我》专用套路吗?
褚徵音觉得音姐一定是在胡说八道,危言耸听。
音姐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语气嘲讽。
【“我要是编故事,你能听得出来?别傻了,以你的智商,我要真编也不会编这么假的故事。我随便找个理由你都不会怀疑。”】
【“...”】
褚徵音虽然很想反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