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华帝都内外一片肃静,较往日更多了些沉寂与压抑。
皇宫中异常肃穆,早朝已经上了三个时辰还未结束,朝内朝外的人都十分焦急。
明坤宫殿内,文武官员皆俯首不言,不敢有所动作。代国皇后在珠帘后皱眉不语,而北安皇帝倒是有些和悦满意。毕竟奏折之中皆陈述病灾有好转,这偌大的朝廷恐怕只有太后不喜欢、不高兴。
太后虽四十有余,却不显老,宛如三十出头,还带着几分光彩与严厉。皮肤保养得好,滋润光滑、白皙如玉,皱纹较少,仅仅失了几分自然。眉毛细长上扬,和着丹凤眼十分精神、迷人,也生出几分傲人的气势;鼻骨很美,下如鹰钩,少了温和、多了精明;双唇丰而窄,沾着红色,亮丽得直逼玫瑰、势如晚霞。寻常人见了,自然是又惊又羡、又喜又怕,谁让她是北华鼎鼎有名的蛇蝎美人、权位女后呢?
一身华贵,穷极物资人力,恨不得将自己装扮成天下最高贵的艳后;左右奇珍,偏好独一无二之物,更是将自己装点得直逼书中的西王母。
满朝文武静默多时,整个大堂只有太后不缓不急,她还在细细地赏着身上的火狐花蝶锦。
良久,皇帝轻声道:“时至午时,大小事宜皆有解决之道。太后与众爱卿操劳辛苦,此刻便起身退朝吧!”
“谢皇上!”所有官员欢喜一阵,如得解放,先僵硬地站好,再慢慢地活动一下筋骨。
太后见此,不满地咳了一下,拖着调子说:“哀家还有疑问!”
官员们纷纷立正站好,不敢斜视半分。所有人都惧怕太后,只有皇帝能够反驳一二、体恤臣民。
“母后,可还有事要说?若是不打紧,我们先用膳吧!”
太后轻哼一声,声音拖得很长。“哟,这哀家还没说饿呢,你们饿吗?外面流民与时疫还在火热之中,此事不处理好,谁有好心思进食安歇?”
“灾民大多已经治好,灾荒的救济也拨下去了,流民都回到家乡了。时局算是安宁了许多,有些火热传闻也不过是关于民间医女,有何担忧之说呢?”
“那不还是没有根除吗?”太后不满地扫了朝堂一眼,“此事闹到京城,本该我们处理,却不料被一江湖人士抢占了风头。难道,我们对此人就不该调查调查吗?”
“回母后,儿臣已经差人调查清楚了,那女子只是好心施药而已,对我北华并无威胁。”
“是吗?那也要哀家见了才行,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太后转问朝廷下方的官员,“众爱卿,哀家之意你们可懂?依你们之见,是否该提见那医女?”
“太后英明,微臣赞同!”
听着百官的声音,太后不禁大笑起来。“既如此,那就派人去请!”
刘礼坐在龙椅上,静默地看着百官悉数散去,又听着太后交付手下差事。太后一直喜欢打压刘礼,似乎这总能使她感受到巨大的痛快和欢喜。
直到周围一切安静下来,刘礼才回过神来。
大殿安静而落寞,左右侍卫皆不在身边,唯有一位年过半百的公公在一边侯着。
此人慈眉善目,温柔和逊,眼神饱含沧桑世故,却又不招惹尘埃与浮华。皇宫内外皆敬他几分,毕竟是带有皇姓之人;“刘”姓是先皇赐予,身份自然极高。
刘公公给刘礼奉上热茶,提醒他:“皇上,已经亭午时分了!”
“好,朕看完这奏章再走!”
“皇上,别太刻苦,何必呢?这都是太后已经批阅过的,不看也罢!”
“无妨,虽然朕手中无权,但却身在此职,不得不做些事。即便不能做些贡献,却也要知晓内外,总不能浑噩度日!”刘礼说着,又想起刚刚的事,于是他担忧地问道:“母后下旨后如何了?真有派人去请那医女?”
“是啊,恐怕那女子又要被猜忌一番。不过,皇上切莫担忧他人,先养好你的身子才是。自从你与高武士从杏花村回来,龙体一直抱恙,还是要安心养病。若是出了问题,老奴可对不起先皇的托付!”
刘公公本是先皇身边亲侍,先皇溘逝后便由他一直服侍、提点刘礼,算得上北华的一代老臣。因为他奉着先皇遗诏请刘礼登基,使得大皇子无缘皇位,故而得罪了太后。他与太后以前有些交情,却多年未再温情言谈、和睦相处。
“让公公费心了,朕已看完奏章了,这就去用膳!”
杏花村,空气中带着淡雅的花香,像是晚春栀子的味道。下了一场毛毛细雨,花香凝结在雨雾气息之中,令人浑身舒悦、心神安宁。
大功告破,四人正要与风行将军告别,却突然得知了一个消息。
烟霭淡淡,雨意未除,人心也似乎蒙上了一层轻雾。
风暖打破了几人的沉
寂,跑到莲子跟前问道:“姐姐,刚刚那只金色的蝴蝶哪去了?是不是姐姐养的啊,风暖也想要!”
“风暖,过来!”风行把风暖叫过去,对几人表了歉意便带她出去了。
季林见蓝水与雪泽皆脸色沉重,便对莲子说:“这薛后要见你,你有何看法啊?想不想去皇宫里看看?”
莲子摇摇头,满眼轻蔑。“我才不想去,这个薛后就是事多!”
“哎,师兄,我们现在也算完成任务了,那我们可以用法术了吗?”季林突然问道。
蓝水轻轻看了他一眼,淡定地回道:“算,你想干什么?”
季林嘻哈一笑,“那薛氏不是要见莲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