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神来,平静地说:“还有三个星期呢,现买也来得及。”
“今天考得怎么样?”
“还行。你呢?”
“还行吧。”陶福海笑答,我们只会这么回答,但其实各自心里都有数,“你准备报哪儿?”他问。
“三十二中。”
“三十二?不低吗?我以为你会报二十七中。”
“我不敢报太高,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考上。”
“这倒是,还是别报太高。”陶福海附和道。
“你呢,你报哪儿?”
“十四中。”
“你要报普通高中?”
“我考不上重点。”陶福海回答,问,“上高中你学文学理?”
“学文呗。你要学理?”
“有可能。”
“以后打算上哪个大学?”我笑问。
“我哪知道?现在想这些太早了,到时候再说。”陶福海乐道。
“那你将来想干什么?”
“没想过,反正现在所有行业都不怎么样,干什么都一样。不过你想做的那行不错,心理医生,好像很热门。”
“是啊,也很赚钱。”我笑说。心理医生——我的梦想。
“对啊,到时候发了,可别忘了我!”陶福海调侃。
“那当然了!”我呵呵笑道。
在外面时,我笑得是开朗而轻松的。至于心底有什么,却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鸟终究还是要回巢,无论外边有多好。
我悄悄地回到家里。父亲仍没有回来,只有母亲瘦弱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着。因为租屋没有排油烟机,所以即使开着窗,也可以闻到卷心菜的味道。我没有打扰母亲,而是退回自己的天地,去换上自己的家居服——背心加短裤,那是好久以前的衣服。然后我坐在书桌前心绪不宁。不久,厨房的炒菜声停止。母亲很快从厨房里出来,探进头露出笑脸,她的脸色比早晨要好得多:
“回来啦,考得怎么样?”
“还行。”
“每次问,你都是还行!”母亲红润着脸笑道,“吃饭吧。”
“明天要交二百五十二块钱。”我说话时观察母亲的脸,我注意到母亲的脸霎时变得有些灰白。
“交什么钱?”
“饭钱、卷子钱和练习册钱。”
“哦。”母亲含糊地应一声,没再说别的,“吃饭吧。”
(本章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