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姨娘知道林芷若这是有意来看笑话,说不定林静然身上发生的事情,就是她一手设计的!
“原来是芷若啊,你这么早就赶到这儿来做什么?你三妹还没起来呢。”
林芷若今日仍旧穿着一袭白衣,虽说男装在身不免有些奇怪,但却显出来一段别样风骨,表情依稀冷淡,眉眼间却漾着捉摸不透的笑。
“我去给母亲请安,顺道路过此地,听见有人尖叫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母亲和两位妹妹竟都到三妹妹的房里来了——”
林芷若探着头往里瞄了一眼,却被洛姨娘挡住,她笑笑,意味深长地说:“三妹妹这个时辰还没起来,倒是颇会享受啊。令我想起一句诗来,叫什么,——‘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三妹妹这日子实在过得,都赶上宫里的贵妃了……”
语气虽然淡得出水,却是字里行间充满了讽刺和嘲笑,洛姨娘被刚刚发生的事刺激得怒火中烧还未消除,如今听见林芷若这阴阳怪气的嘲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怒瞪着林芷若扬手就要打下。
“你……”这该死的贱种!
话才说到一半,劲儿也只使到一半,洛姨娘自认为作为丞相夫人也经了不少风浪,待人处事时也是应变自如,可偏偏在此时,面对眼前这个才十七岁的小丫头,她竟然感到恐慌。
这双眼睛是人的眼睛吗,她的眼神为何这样冷,分明林芷若弯着嘴角正对她笑,为什么她却从她的眼睛里感觉到了冷彻肌骨的寒意?这双手是人的手吗,她的力气为何这样大,看似轻巧的一捏竟然让她感到痛到了骨子里?
林芷若不动声色地将洛姨娘的手放下,却又顺手将她头上的一根松动的簪子取下来扔出门外去,接着漫不经心地轻声道:“母亲这是做什么,头上的簪子松了,说明不合适,扔了就行,不必这么劳动你的玉手整理,很酸吧?”
洛姨娘恨得牙痒痒,脸上却不得不保持淡定,这个贱丫头,敢扔了她最喜欢的簪子!
林君丽倒是乖觉,见势赶着去将地上的簪子捡了回来交还洛姨娘,但她不会说话了,只好比划:“母亲,这簪子也不是不合适,都怨簪得太低了点,我替你往上戴些。”
林芷若倒是看出她的意思来了,可洛姨娘根本看不懂,她眼角一翘,邪气地笑了。
“这簪子份量重,戴高了也不顶用,母亲头上青丝渐少,撑不起罢了。”林芷若说着,摸摸自己头上茂密的发,玩味地瞥了一眼洛姨娘的头顶。
这下一直为脱发烦恼的洛姨娘可绷不住了,气得把林君丽推倒在地上,“没用的东西,扔了还捡来做什么!”
林清然在一旁盯着林芷若,也是一副恨不得把她吃了的凶相,但见洛姨娘和林君丽吃亏在前,也不敢贸然上前,只在心里怨恨。
倒是林静然穿好衣裳之后,便怒气冲冲地跳下床冲出来,拿着一把匕首奋力朝林芷若刺去!
“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
洛姨娘和林清然林君丽三人从未见过这阵势,个个被吓得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左右乱蹿,呼叫家丁进来平乱,“来人呐!快来人!”
林芷若虽然身子还未完全恢复,但反应力依然不逊平日,林静然纵是使出最大的劲来攻击她,也敌不过她躲闪的敏捷和快速,连扑了两三次空子之后,越发恼羞成怒,干脆挥着匕首四处乱砍乱刺,哪怕用尽全力能割破了林芷若的一点皮,对于她来说也算值得!
“三妹妹这是发什么疯,梦游了吗?”
一番穷追乱打之后,一向养尊处优的林静然总算是支撑不住了,筋疲力竭地瘫靠在墙边,只有一双眼睛灌满了怒意,死死盯在林芷若身上,喘罢了气,才恨恨地把匕首刺在柱子上,“你这个贱人,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家丁进来看见屋里一片狼藉,个个一脸懵逼。
“没你们的事,都退下!”洛姨娘厉声喝退了众家丁,而后怒视着林芷若,“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林芷若故作惊讶地挑起眉来,随即又是一抹邪笑在嘴边勾起,“我被三妹妹的举动吓着了,想要点精神损失费,不过看在三妹妹已经疯了的份上,我这个做姐姐的就不跟她计较了,留着给她治治脑子。”
“你!你才疯了,你这个贱人!”
林静然本就刚刚睡醒还未上妆,发丝凌乱蓬松,如今咬牙切齿的,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了,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去撕林芷若的脸皮,“你根本就不是林芷若!我要揭穿你这个冒牌货!”
林芷若岂会任由她乱来,趁她还没扑到自己面前,就先一步上去点住了她的笑穴,随即林静然便笑了起来,越笑越欢实,越笑越放肆,笑得几乎不能自持,哪里还有半点攻击的能力。
“你……哈哈哈,林芷若,哈哈哈!我哈哈哈……”
“你给我哈哈哈……我今天……哈哈哈……”
一向温柔恬静的林静然,今日在林芷若的手段下笑得如同疯癫一般,说话前言不对后语,形容更是乱得一团糟,完完全全是一副疯妇作态,这般模样要是让人看了去,她这辈子就算彻底没指望了!
洛姨娘是疼林静然的,见她成了这副模样,笑得几乎断了气,担忧地上前去扶住她,“静儿!你这是怎么了?快不要再笑了……”
“你把她怎么样了,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忍心这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