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未见,也不知道曾经的那个清冷少年,如今长成何种样貌,想来,定不会差了。
赵恒这个朋友,是泽州一位布商,祖上三代都做布匹生意,只是家中男丁不旺,父亲和祖父早早去世,现下府中还有自己的老母亲,妻子。
“吴义,看看,我给你请来两位道长,替你驱邪避难。”赵恒大马金刀跨坐在凳子上,乌云月和苏卿卿将将进了门,他已经喝上茶水了。
被叫做吴义的那人抬起头,果然愁苦。
他起身,对着乌云月和苏卿卿行了礼,客气说道,“这种事情,恐怕道长也无法子,家门不幸,至今无所出,妾室们一个个撒手而去,现在就算是我有心纳妾,也没人敢登门了。”
“吴老板不是已经有妻子了吗,为何还要纳妾?难道你不喜欢自己的妻子了?”
苏卿卿歪着头,还是跟在乌云月的身后,屋里收拾的很是清新雅淡,小物件都用了心,房中摆了几盆兰花,倒是别致。
“卿卿,现在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吴义已经算好的了,之前只两房小妾,如果不是因为无妄过世,他也不会去纳第三房,第四房,只是,无论吴义娶回来多少房小妾,还没等到生子呢,全都香消玉殒了。”
赵恒替吴义说话,他这番言论也代表了大多数男子的想法,只是苏卿卿有些不认同,碍于情面,她并没有再反驳,只要宿玉不如此,别人又碍她何事。
“吴老板,可否带贫道绕着你的院子转上一圈,风景雅致,十分让人赏心悦目。”
乌云月初进门的时候,已然感受到院子里的异常,阴气过盛,导致阳气亏损,整个院子大而无精,不似赵恒府里那样阳刚。
这阴风阵阵,吹得他后脑勺都有些发凉,只是除了他以外,旁人都觉察不到。
“师父,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看那边竹林里,似乎有个红色人影在动,大白天的,鬼魂不会胆子这样大吧。”
苏卿卿伸手指指远处的竹林,吴义颇为无奈。
“莫要误会,那是我的正室妻子,柳芳菲,她素来爱穿红色,从前年轻的时候,我觉得可爱,如今日子久了,她也是不改这一习惯,红色不离身。”
听他这语气,似乎是有些厌烦妻子了。
哪怕从前如何青梅竹马,郎情妾意,到头来还是要两相厌烦,互不搭理。
柳芳菲听到动静,直起身子,这才看清楚她的相貌,虽然有些纹路,可是能明显看出,年轻时候也是个娇弱美艳的女子。
她身量纤纤,站在那里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手里握着一柄花锄,旁边系了个袋子,装的应该是花种。
脸上凄白一片,远远地,似乎对着他们笑了笑,然后又继续种花。
“吴老板,夫人是否有疾?”
乌云月观其面相,觉察出柳芳菲似有沉珂,饶是白日里,那脸色劳动后竟无半分血色,灰白惨淡。
“夫人前些年有过一次身孕,只是不幸小产,从那以后,就体弱多病,大夫说,恐难有孕,她的身子,多半是忧思过度,黯然神伤所致。
自从我纳妾,她便与我生闷气,很少说话。”
吴义叹了口气,旁边回廊上拐出一个老太太,六旬年纪,体格健壮,面色红润,就连那嘴唇,都透着神采奕奕。
正是吴义老母亲,顾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