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落,回到家,一看妻子与儿子以从老妈那回来了。“咦!喜乐,怎么不出去玩了?”我没话找话地说。
儿子听到我的声音“腾”地从沙发这头窜到了那头,然后站起来,用手捏着衣角躲在了一角,看得出他很恐惧。“好啦,别想下午的事了,我不会打你,只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我说。
儿子显得有些难过,眼光到处移动,象是树林中迷途的羔羊,身边每个方向都是路,但哪条路都不是自己的,眼睛深处只有孤独。我说:“喜乐,你过来。”
“我不敢。”他小声说。
“你没干错事怕什么?下午是爸爸一时心急,是爸爸的不对。”
儿子这才小心地走过来。
“你能说说具体情况吗?”我说。
儿子沉默了一会,说:“爸爸,自从上次以后我一共进过三次网吧。第一次是齐鹏他叔叔叫我进去的;第二是齐鹏叫我进去的,但我一次都没玩。”
“我不明白,齐鹏他叔叔为什么叫你打游戏?齐鹏老拉你,钱谁出,这是为什么?”
“那个游戏厅是齐鹏的叔叔开的。齐鹏他叔叔特别喜欢我,在他那里只要有空机子,我就可以玩,不要钱。我和齐鹏特好,今天又去了第三次,但我一次都没玩。”儿子进一步为自己解释。
“呵,牛了!小小年龄倒有人请客了。比你爸强多了。”我耸耸肩说。
儿子一声不吭。过了一会,他抖着胆子试着问:“爸爸,我想出去玩一玩?”
“行。”我说,“与你玩的小朋友多,人缘好,别人让你玩你就玩,给你吃你就吃,你永远不会产生自制力,永远不会产生说话算数的契约精神,长大了你会丢失幸福的。噢,对了,上星期说去湖西挖苁蓉的事明天去吗?”
“去。”儿子用疑惑的眼神答应着。看来他并不懂我说话的意思,但在认真听。
“玩去吧,不要太晚,明天还有艰苦的事要做。”
儿子跑了。
“你是不是疯了!“妻子绷着脸,用极其不愉悦的神色说。
“哪里的话,”我说,“儿子虽然问题多,但他确实在进步。你想想,这学期说起学习方面的事他再跟陈志广比过了吗?”
妻子思谋了一下,露出一丝微笑。说:“你的心真细。不过,我刚才接到电话电脑明天就买回来了。”
“不是‘五一’才买吗?”
“明天学校要买一批计算机,银川方面正好有货一同拉来。下午我看王喜乐对打游戏那么专注,我真不想买这个电脑了。我问过许多人,他们说电脑只能成了孩子的高级游戏机,严重影响学习,我看等孩子长大了,知道学习了,买也不迟。”
“没那么严重。电脑成为高级游戏机我听得比你多。欧美国家电脑怎么能成为孩子的学习工具,我就不信这个邪!买,一定买。”
“我们是中国,国情不一样!”
“怎么中国人就不是人了?中国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买,必须买。游戏是孩子成长中的问题,我愿意接受挑战。”我向妻子表明了决心。
“唉!孩子长大原本是件高兴的事。可一上学,一有了考试,有了分数,原本悠哉的家,凭空增添了许多无名的愁绪。”妻子说完看她的韩剧去了。
我思绪如麻冥思电脑买来后可能出现的情况。为了摆脱思绪上的混乱与恐慌我走出了家门。
来到沙漠公园人工湖。白天这里闹腾腾的,晚上,除值班房里的孤灯外,寻找欢乐的人们全回去了,满目冷落。由于静悄悄的缘故,人工湖四周的树木在黑暗中显得更高,看上去阴沉沉的。四处传来宁静的万籁,有芦苇中鸟儿翅膀的拍打声,鱼儿在水面的换气声,飞虫飞动的气流声和連绵不断的蛙叫声。忽然一波锯齿似的二胡声从值班房传出。我渡过去用眼色向窗里探询。值班房拐角处堆着一些空饮料**,一张双人床占去屋子的一半。一个女的打着呵欠,抖动洗出的衣服。男的盘腿坐在床上拉二胡,前面放着半**本地四元一**的“小骆驼”酒。他粗俗的容貌,愚淫的歌词,从摇晃的额头上流露出一种满意的神情,若在平时看了,听了,会感到恶心。今天夜里,我从五音不全,词语不雅中品味出心底的原音,看到了真正的幸福。
人的环境不一样,年龄不一样,对幸福的理解与需求也不一样,很难用一个固定的评价标准对幸福进行评判。人小的时候的幸福是想得到具体的东西,年青时光是实现某种目标,到了中年是一种平衡的心态。如果这种想法是正确的,那么用大人的幸福观来指导孩子,将来肯定会出大问题。
半夜,回到家想大睡一场,躺在床上反而越发清醒。眼望窗外,群星闪烁,恰似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这些年,孩子的儿哭,张扬的举动时时鞭打人心,父母既高兴又烦恼,但细细一想,要是孩子没有烦恼,似乎家庭也少了欢快。明天电脑来了,游戏的烦恼来了,人们都说只要孩子涉足游戏就等于失败,可我不信。
痴梦是“天玄”之法。幼年时期孩子的痴梦受到了影响他会失去梦想,失去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