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奴才看着玉川拿了一袋银子…想着反正姗夫人的事办砸了,她也不会给奴才银子为母亲买药了,奴才就…就想从玉川那里骗点钱…”
原来,那白衣男子嫌李禄累赘顺手扔在了城外,李禄被摔醒之后路上刚好遇上眼睁睁看着月宴出事,抱着衣裳首饰去当铺准备筹钱的玉川,只可惜入了夜马上就要宵禁了,店里的小伙计拿着当铺最后一块门板死活关不上被玉川用手指生生扣开了,五个指甲往外翻着渗血,掌柜的见玉川如此执着便动了恻隐之心,玉川带的值钱的东西并不多,好在她这些年节俭,模仿冷浅兮主仆穿戴之物自然也不差,衣裳首饰一件不留当了足足五十两!玉川出了当铺的门,看着一袋子银子依然心事重重,嘴里念叨着:“小姐,我把您平时带的几样首饰也给当了,反正能换回一条命也不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了,哎…”转眼换了副异常坚定的神情:“奴婢发誓一定要把您的命捡回来!”
躲在不远处墙角的李禄看着表情变化复杂的玉川觉得蹊跷,“看着打扮像是个丫鬟,丫鬟大晚上去当铺当了一袋子钱,莫非是从大户人家偷了东西跑出来和情人私奔的?”看着急匆匆赶路的玉川,李禄便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想,没几步便跟了上去准备敲诈一番。
玉川被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吓了一跳,“大,大胆,我可是九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奉命出来办事,识相的就滚远点。”
“王妃身边的大丫鬟?那你为何不饰玲珑发钗?”
玉川摸摸自己的发髻,心想:糟了,王府里王妃、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都有一个银片包镶中间是一颗珍珠的玲珑发钗不仅彰显能当上大丫鬟的能力还代表了一定身份,因为那玩意儿值点银子刚刚给当了。
李禄看着不知所措的玉川步步紧逼,
“王府里的规矩,大丫鬟怎么可能不带这么重要的信物?恐怕是偷了钱财准备和哪个男人私奔的吧?我这就把你带到王妃那,你别怕,偷个东西而已,也就是砍了双手卖去妓院吧。”
玉川被李禄这么恶意的玩笑一恐吓,差点哭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可以把钱都给您,求求您了,不要带我去王妃那,求求您了。要不…要不把我也给您吧,以后给您当牛做马,任打任骂,求您放了我吧。”
“不是为了私奔?”李禄越来越糊涂,好奇心促使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于是拔了腰间的匕首抵住玉川的脖子,“说,怎么回事,要不然你没机会说了。”
玉川见横竖也是死,说出来多一个人裹乱,也许就是绝境逢生,于是一闭眼便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李禄。事实证明玉川是对的,李禄骨子里确实是个善良的人,想起自己被卖到王府为奴之前曾是药王杜荣收养的药童,杜荣不仅精通医术还精通易容之术,李禄除了日常试药之外为了方便去战乱地区采药不被误杀,都会易容成当地人的样貌特征,跟着杜荣在药王谷的几年易容术没有学到十成十,也有了七八分像了。听了玉川的话,李禄又震惊又愤怒,一拳砸在墙头:“可恶,在这些王公贵胄眼里,除了利益连人命都可以轻贱吗?!我李禄还差一点成了帮凶!可恶!”说完又一拳砸了上去,似乎在懊恼自己答应姗儿帮她陷害月宴的事,李禄似乎也很久没有倾诉了,难得遇上同样苦命的人,便和玉川说了自己的经历。
“原来李禄大哥也是苦命之人,您刚刚说您会易容术?”
“略懂一二。”
玉川刚被李禄扶起来不久,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举着那袋银子说:“烦请李禄哥哥帮忙,这些银子权当辛苦哥哥帮玉川了结心愿了。”
李禄回忆起来也不由得哽咽了。
“玉川姑娘求我把她易容成您的样子,代您受剜眼鞭笞,于是今天白日里,她先打点了侍卫进去见您最后一面,我便扮行刑侍卫和王妃身边的玉欢一起下了地牢,随后地牢的门一关便用火星催化了果毒,再按事先商量好的,把玉川易容成了您的样子…奴才再把您易容成玉川的样子,谎称吓晕了带出来的。”
月宴听了李禄的话仰在树桩上泪流满面,艰难的说“是我不好,害了玉川,要是我早点发现她舌下含着的解毒薄荷…”
“姑娘要好好活着,这是玉川姑娘的心愿,她为了求奴才,额头都磕破了。”
“玉川在哪,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冰冷的牢笼里。我要去…去把她接过来…我要去…”月宴挣扎着就要做起来,李禄跪着向前挪了几步,声调不自觉提高了一些,
“月宴小姐万万不可!易容之术两个时辰便会失效,为了骗过众人,易容好之后便把王妃身边的玉欢唤醒,她眼睁睁看着您已被挖眼鞭戮。如今咱们已经出了王城,若是回去了被人发现您还活着,玉川姑娘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呀!”
“可怜我活在府里是个无权无势的假王妃,逃出来依然是无用懦弱之流,玉川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了…可我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