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宗皇帝被围土木堡时,便有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京师之中,朝廷上下一片焦虑。
一些胆小怕事的人立刻提出要舍弃京师而将都城南迁。还名正言顺地说是为了保护大明朝的根基。因为他们看到御驾亲征的英宗皇帝,及其亲率的几十万大军都被瓦剌人包围住,感觉到了瓦剌人前所未有的强大,怕步北宋的后尘。感觉南迁之后,与他们隔远了距离就有了安全感一样。
如此没有说服力的提议自然遭到了目光远大的要员的极力反对。这其中自然包括于谦在内。
他认为南迁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而且认为英宗皇帝的御驾亲征之所以会失败,并不是瓦剌人的强大,而是军队领导层的严重失策所导致的。
英宗皇帝御驾亲征时,将朝中一切事务交给了同父异母的弟弟郕王朱祁钰,让他监国,主持一切事务。
英宗皇帝御驾亲征时,带走了朝中很多要员,可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全都在土木堡殉国了。
现在在朝中虽然还有不少能人贤士,但是却各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
监国朱祁钰感觉谁都有理,但是也各有弊处,让他难以下断章。
他望着于谦道:“于侍郎,你主张不迁都,但要是瓦剌人联合鞑靼兀良哈,统兵无数打过来,你可有能守住京师的把握?”
“郕王爷,我大明自成祖以来就坐镇北方这个要塞,方能镇住北边各个强悍的民族。而且祖宗基业,陵寝全都在此,如果一旦将都城南迁,这些必然会遭到敌人的破坏,还有会令北方诸卫各州守兵心慌意乱,无心戍边。瓦剌人连同其它诸部落一旦进驻京师,我大明几代人北伐得来的成绩就会丢失,如让他们坐大,就很难再次收回。历史上如此之事甚多,还望郕王以史为鉴。”
郕王朱祁钰闻言点了点头道:“但是皇兄已经被瓦剌人包围,危在旦夕,如他们前来攻打京师,要是不敌怎么办?”
“是呀,郕王。”主张南迁的人趁势道,“昔日北宋的悲剧,在我大明可不能重演啊。”
“此一时彼一时,怎么可以一概而论?!”于谦怒道,“北宋之所以被金人攻下都城,是他们没有坚定的信心,以及准备不充分才导致的后果。我大明郕王及兵丁岂是昏庸的宋徽宗一流可以比拟的?况且就算也先在土木堡得胜之后,也不可能毫无阻碍瞬息就到了京师。咱们可以从京师诸边粮区调粮进京以备不时之需,可以调遣南方诸路兵马进驻京师周边要隘关口,以防瓦剌人来犯。准备充分,他瓦剌人只能做跳梁小丑,绝不能得势!”
郕王听毕,感觉他言之有理。暗想关键是自己也要信心十足,才能稳而不乱,立而不倒。于是当着众大臣面道:“本王身为监国,有权提拔任免人员,现在兵部尚书随驾出征未归,本王拟升于侍郎为兵部尚书,以便于调理一切有关防卫京师之事,诸位可有异议?”
国难在即,没有魄力之人,是不敢挑此重任的。众大臣见有人出来主揽全局,自然高兴,谁还会心存非议,是以全都点头赞同。
郕王见此也感到高兴,便对于谦道:“于侍郎,你现在已经是兵部尚书了,如何调粮调兵,你全权负责。如京师不能守住,本王必定问罪于你!”
于谦凛然没有惧色,欣然领命道:“臣于谦要是守不住京师,甘愿献上项上人头!”
此言一出,更让人们震惊,因为到了那时,不是他一人之头可以了事的,恐怕得赔上全家人的性命!
“好!本王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郕王见他如此自信,知道他已经成竹在胸了。
土木堡惨败,英宗皇帝被俘的消息随着残兵败将的归来而彻底传开。
整个朝野更为震动,皇宫上下哭声哀哀,所有文武大臣垂头丧气,愁容满面,如损考妣。
最为悲痛的,莫过于英宗皇帝的母亲张皇后与妻子钱皇后。
她们担心他落入了虎狼之口,只怕是凶多吉少。
钱皇后整天哭哭啼啼,晚上也大呼苍天保佑,日日如此,据说眼睛都哭瞎了一只。因为伤悲,走路不小心还摔断了一条腿。
她与英宗情投意合,情深意笃,怎能不悲切不伤痛?
这一切不是她所能哭回来的,不是悲痛所能换回来的。
但她只是一个女人,哪怕是贵为皇后,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丈夫的关爱和牵挂。
王玉珏与秋失月进入京师时,只见人们如潮水般涌向东安门。
二人虽然感觉那里出了大事,但是二人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便不去理会,一个劲往于谦住处赶去。
此时的于谦感觉很累,正靠在椅上闭目养神。
管家悄然走近对他耳语一番,他立刻精神饱满地坐直了身子道:“快请他们进来。”
王玉珏进屋抱拳一拜急切地道:“于大人,英宗皇帝要我们传话与你,望立郕王为帝,统帅朝廷上下抗击瓦剌!”
“你们在土木堡见过皇上?”于谦惊异地道。
“是。”王玉珏应着将一切讲了出来。
“了不起啊!”于谦对二人大加夸赞道,“你们竟能在千军万马中来去自由,真是了不起啊。”
“大人谬赞了。”二人谦虚地道。
“你们做得对。”于谦又道,“只要皇上能活下去,他就有回来的时候。嗯,皇上口谕要郕王承继大统,可有什么信物交与你们?”于谦问道。
“没有。”二人异口同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