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点头表示认可:“江院使说的对。可正如江院使所言,这是对一军之首的要求。这次择书剑,选的只是侍卫,不是一军之首。”
江院使意味深长地看着燕飞,道:“哦?燕老弟当真如此想?”
燕飞面对江院使的反问,沉默不语。
江院使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燕老弟,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圣上真正需要的,是能为其保家卫国,甚至是开疆拓土的将领。”
燕飞叹了口气,道:“江院使,您所说的皆在理。可这毕竟只是一次择书剑,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待候选的少年们入了侍卫队,加以训练一段时日,再另行考核便是。毕竟,不是所有少年的起点都一样。有的少年,可能起点较晚,或者缺少成长必要的资源。凭着天赋,日后要追赶上来,也不是不可能。没必要在此时便断了他们的前程。”
江院使对此并不认可:“燕老弟此言差矣。即便此次选拔落选了,皇朝上下也有不少武馆、学宫,少年们自可前去学习,年满后参军。若真有天赋,自是不会被埋没的。如今的挫折,功成名就后也算是一段佳话。如今正是圣上用人之际,若非如此,又怎会宁可舍弃选百花的时机,也要在今年继续择书剑?既然圣上急着看到成效,我等身为臣子,自当为圣上分忧不是。”
见燕飞仍旧沉默,江院使接着道:“老朽一身老骨头,也快到了告老还乡的时候了。若是燕老弟不忍做这抉择,为了替圣上分忧,老朽说不得要在明日面呈考纲时,冒死向圣上进言一番了。”
话落,江院使派系之人皆开始打圆场,从中劝说。牛庖长豪迈地一拍大腿,道:“嘿,老牛虽然没全听明白,但怎么觉得这事儿没啥不妥的呀?燕老弟,你是在担心什么,说出来大伙儿一起帮你解决。”
燕飞叹了一口气,妥协道:“江院使所说,确实有其道理。多谢江院使提醒,燕某今晚回去便再斟酌斟酌。”
江院使闻言,关心道:“那就好。燕老弟,老夫也是为圣上分忧,你可莫怪老夫多事啊。啊,对了,这些时日,宫中忽然多出了这么多候选的少年,御林军事务会比往日繁忙,若是选拔一事中,人手不足,尽管开口,我们各院都调上一两个,过去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燕飞回绝到:“江院使的好意,燕某心领了。若我御林军连这点小事都安排不好,岂不是令圣上寒心?燕某自当想办法解决,不劳江院使多费心。”
江院使笑眯眯地点头道:“这自是最好的。来来来,不说这些公事了。喝酒,喝酒。”
众人又坐着聊了一会儿,便相继告辞离开。
燕飞回到御林军的领地,直接进入议事厅,令传令兵将负责侍卫队选拔的副考官、大执事传唤过来。不多时,所有副考官、大执事尽皆到场,行礼后,在燕飞的示意下,整齐划一地分坐两侧。
“这届是不是有表现突出的候选者?把情况都给本将说说。”
燕飞这话,比问“有没有”,多了一丝肯定的语气。众人听令后,便逐一汇报。
“第一候选队有一候选者,乃兵部尚书司马家嫡系后裔。英姿勃勃,严守军纪,已有号令一队之威仪,当加以栽培。”
“第二候选队无突出者。”
“第三……”
“第六候选队,有一少年,出自医药世家安家,却有将门世家杰出后裔的风范。不过,尚需打磨。”
燕飞闻言,了然地挑了挑眉:“哦?安家?果然如此。能当你蓝奚初这番评价,看来确实不一般。详细说来听听。”
得令,蓝执事将先前饭堂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末了,想起燕飞刚从江院使那里回来,想起江家和安家的关系,蓝执事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大将军,难道太医院真敢插手我们御林军的事情?”
燕飞冷哼了一声,道:“插手?他人虽老,但还没老糊涂。插手他自是不敢的。但倚老卖老地多为圣上分点忧,还是可以的。”
“此话怎讲?”
燕飞将今日席上发生的事情大致一说,众人便炸开了锅。
“这老匹夫居然敢对我们御林军的考纲指手画脚!”
“他可没有针对我们御林军,他这是好心地把所有院的考纲都指点了一遍。”
“这事即便是传到圣上耳中,圣上也不会处罚他什么。”
“哼!但他这是明摆着要搞党派斗争,排除异己!即便圣上现在不说,难保不会心生嫌隙。”
“那又如何?他一个就快告老还乡的老头儿出手来做这事,总比给他栽培出来的后人留下这么一个劲敌要好。”
“不过,不得不说,他这招指不定还真管用。毕竟安家那少年,要通过战术演练、擂台车轮战,恐怕还差些火候。”
“如果江家再找机会从中安排些优等少年对战,估计真会将安木槿耗掉。”
燕飞听着众人的议论,思绪飞快地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