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蛋打的画面,是从裴思雨提剑冲进了倚香楼开始的。
好死不死,这个时候,李龟年宴客的院落中,正在上演着青楼的一些限制级表演。
见识么,当时是要见识的彻底一些的,反正在场的都是男人。
“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老娘今日就一剑结果了你。”一声恍如狮吼的高分贝喊声从大厅的门口传来之后,裴思雨的身形,已经快速的冲向了宴会厅主位案几前的李龟年。
看到明晃晃的剑刃朝自己劈了过来,李龟年面色苍白,也不知是裴思雨发挥失常还是怎么地,这一剑在李龟年看来,似乎有点慢,于是,他就地一滚,狼狈的躲了过去,而刚才他面前的案几,则是被裴思雨一剑斩成了两段,酒菜杯盏洒了一地。
“怎么回事这是?有话你好好说,先别动兵器。”慌乱之中,李龟年一边往安全的地方躲,一边吼道。
“哼,废话少说,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气头上的裴思雨也不解释,张口朝李龟年又吼了一句,就挥剑就朝李龟年藏身的柱子劈来,人自然是没有劈中的,柱子却给他劈出了好大一个缺口。
“真不敢相信,这是我温柔善良,美丽贤惠的妻子。”李龟年急中生智,一边闪躲,一边开口快速道。
就从刚才的两下子,他已经看出了裴思雨没有真的要杀死自己的意思。
一个用剑的高手,真的要杀人,又怎么可能只用挥剑劈砍这样的招式呢!
剑最容易造成有效杀伤的,可是刺,因为刺出去的剑,最不好挡,也最不好躲,这个知识点,可是之前裴思雨教他的。
“又跟我耍嘴皮子,你就只有一张嘴皮子厉害了,成亲不过几日,你就到这种地方来,可别告诉我,你是来谈公事的。”被李龟年突然转变画风的台词搞的一愣,裴思雨难得的多说了几句道。
但她手上的剑可还没有停止挥舞,一路追着李龟年劈砍,将一些幔帐烛台摆件,砍的乱七八糟,整个雅致的宴会厅中,瞬间便像台风刮过了一般的。
此时,刚才在大厅饮宴的太乐署吏员们,早就已经做鸟兽散,往院外奔逃了出去,只有王维还讲些义气,在门边观看,像这种敢提剑杀夫的悍妻,可是把他吓的不轻。
“那个,我还真是来谈公事,大郎,大郎可以作证。”李龟年指了指王维喊道。
闻言,站在门边的王维顿时便像针扎了屁股一样的,也朝门外跑去,到了不大的院子之中,他还觉得不安全,直接和其它人一样,跑到院子外面好几米的地方,远远的伸着脖子朝里面张望了起来。
“哼,你还说是来谈公事,连你最好的兄弟都不帮你作证了。”裴思雨气呼呼的道。
然而,等王维跑出了房间之后,她却是停止了劈砍。
而李龟年也讪笑着从藏身的柱子后面楼出头来道,“好了,思雨你就别装了,你如果真要杀人,剑法怎么可能凌乱成这样。”
被猜中了心思的裴思雨面色一红,一边嘴硬的道,“谁装了?谁装了?”
一边再度扬手挥剑,作出还要劈李龟年的架势。
“好好好,你没装,你没装,是我自己行为不检点,不该跑到青楼这种地方来谈事情,对了,我是真的来谈事情的,最多一两天,你就能看到效果。”李龟年一边假意认错,一边解释道。
果然,脑回路没有那么复杂的裴思雨闻言收了剑问道,“什么效果?”
“为夫想要让从事演艺行业的艺人,与做皮肉生意的娼妓分离,给青楼行业竖立一种新风气,另外,让艺术表演更纯粹,高雅,专业,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看咱家正在日夜装修的春香楼······”裴思雨既然愿意听自己解释,李龟年便觉得问题不大了,大着胆子一边向她靠近,一边向她滔滔不绝的讲解道。
事实上,李龟年想错了,裴思雨确实不用剑劈他了,却并没有这么轻易的饶过他的意思,在他靠近了之后,一把就拧住了李龟年的耳朵道,“哼,别以为你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就能蒙混过关,今天这事没完,回家我跟你好好的理论。”
耳朵被拧了一百八十度拖着往外走的李龟年急忙嗷嗷叫的开口求饶,有融合身体在,他倒不是真的有多疼,而是要配合一下裴思雨,让她把气撒出来。
出了小院的门,李龟年顿时就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因为不仅是太乐署的吏员,倚香楼的所有姑娘和客人,密密麻麻的数百人,都围在院子外面看热闹。
“哎,家有河东狮,李兄还真是,还真是······”王维看到嗷嗷叫的李龟年的惨相,那个‘惨’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裴思雨眼中射出来的两道光芒给逼的吞了回去。
他却是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这一句感叹,让‘河东狮’这个典故提前几百年诞生了,有诗为证:突闻河东狮子吼,杯落酒洒心茫然。
这一句,可是把喝花酒的男人被家里的婆娘抓了现形之后的样子,描写的淋漓尽致。
“噗!”
裴思雨一脚将李龟年踹上了马车,虽然这点疼痛在李龟年来说,算不得什么,却是看的倚香楼门前的看客心里一缩。
他们可没有像李龟年这样的融合身体,只觉得这一百多斤的人被踹的飞了起来,力道定然是不小的,裴思雨悍妇的光辉形象,顿时在所有人心中树立了起来。
直到马车轱辘轱辘的驾走,众人才心有余悸的散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