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梅花缓缓走向店里后方,手上的托盘端着两杯咖啡和一杯开水。
可怜的曹窖,他是否知道自己的命运已注定?“我会再详细说给你听,别担心,不用担心这件事。至少你不用担心这个戒指……”
许芊芊把手放在曹窖的手上。
“别担心,不用担心这件事。至少你不用担心这个戒指……”
这字字句句在曹窖脑海里翻腾着。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曹汪蓉脸上像平常一样挂着笑容,并加水把咖啡冲淡了一些,但她今天早上的气色很差,仿佛整夜没睡一样。忽然,许芊芊像做出重大决定似的,眼神亮了起来,她啜了几口咖啡,也低头去自己的背包里翻找。她拿出一本淡绿色的札记本,把它推向曹窖。
“喏,曹窖,轮到我了。这给你!”
一股无声的不安感再度向曹窖袭来。
“这是什么?”
“是涂土桥的札记。”许芊芊不给曹窖喘息的机会,立刻答道,“是他前天,也就是我生日的当天,送来给我的。其实应该说,是他放在我信箱里的,或请人放在我信箱里的,我昨天早上才发现。”
曹窖小心翼翼以指尖碰了碰那本札记。他的眼皮再度颤抖了。
原来是这本札记呀,涂土桥的札记……他现在明白了。许芊芊之前的一天一夜都在反复阅读这本札记…
曹窖试图从许芊芊的眼神中寻找线索。她从这本札记中看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真相?一个新的身份?终于找到内心的平静了?还是什么也没有?净是些没有答案的疑问……
许芊芊表面上丝毫看不出异状。在这方面,她太厉害了。她如仪式般把水缓缓加入自己的咖啡中,小口小口啜饮着。
“曹窖,这本札记呀,他终于交给我了。他一直都说会给我,果然遵守诺言,把事情的真相,作为我的成年礼物。”
许芊芊哈哈大笑,笑声中焦躁多过自在。曹窖犹豫着是否要把札记本接过来。
“所以呢……”他喃喃说,“札记里,有什么重要内容吗?你……你现在终于知道了吗?”
许芊芊又逃避了,她把目光移向窗外和第八大学的校园,学生们三三两两地经过。
“知道什么?”
曹窖心中忍不住感到一阵恼怒。字句在他脑海里咆哮着,却未脱口而出:“知道那个私家侦探之所以能领这么多年薪水的原因呀!知道你是谁呀,曹汪蓉。知道你是谁!”
许芊芊的左手漫不经心玩弄着戒指的戒台。曹窖越来越不耐烦,但她也许是疲倦,也许是冷漠,似乎对此无动于衷。
“轮到你了,曹窖。这本札记,轮到你读了。”
曹窖的思绪一片混乱,他甚至无心再去想许芊芊所戴的那枚怪异戒指。是谁送她的?什么时候送的?为什么要送?他只看到自己把札记本拿过来,并听到自己说:
“好,小蜻蜓,我答应你……这本该死的札记,我会读它……”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说:
“可是你呢,你还好吗?”
“还好……别担心。我还好。”
许芊芊把嘴唇浸入咖啡,仅轻轻沾一下,仿佛喝得很不情愿。
不!一点都不好。
许芊芊有事情瞒着他。是某件涂土桥所发现的、写在札记本里的事情。是她的身份吗?
“涂土桥有没有说什么?我是说,札记本送来时附留言了吗?”
“没有,但要说的话统统在札记里了……”
“所以呢?”
“你就读吧。还是你自己读一读比较好。”
“涂土桥呢?他现在人在哪里?”反复思索这些问题,已经想了好久。实在是无解。
在她面前,有个年纪较大、头发已几乎灰白、或许有四十多岁了的直排轮玩家,始终直盯着她看。和其他玩家比赛竞技,到目前为止一直是他大获全胜。他脱掉了身上的皮夹克,不放过任何机会卖弄t恤下的结实肌肉。他以深邃又锐利的目光,如猛禽般扫视整个广场,这目光最后总是落在曹汪蓉的蓝色眼眸上。他身上一切的一切,从绕转塑料三角锥时的那份优雅,到有棱有角的细致五官,一再令人想起掠食的猛禽。
一群直排轮玩家之中,曹汪蓉根本连注意都没注意到他。她在想着送给曹窖的那个礼物,想着这一场灰暗的布局。
真的有必要吗?
她眼角开始涌出泪水。她别无选择,非得先支开曹窖不可,支开几个小时或几天,别让他蹚这浑水,保护他。然后,等一切结束了,或许她才有勇气向他说明吧。曹窖那么在乎她。在乎她……说到底,到底是在乎谁呢?
她微笑了。
他的曹汪蓉,他的蜻蜓……天哪,她愿意付出一切,只为能够拥有一个正常普通的名字。只要一个就好了!
那个银发直排轮玩家从曹汪蓉身边呼啸而过。她吓了一跳,从思绪中猛然回过神来。她不由得莞尔一笑。虽然天气很冷,应该不到摄氏十度吧,
他现在放肆地打量曹汪蓉的身体,仿佛在衡量优点和缺点。他似乎彻彻底底变回一只鸟了。他的求偶舞练得非常纯熟,跳起来毫不别扭。这种事,他做过多少次了?有多少女孩落